在昏暗中不存在善良。
——《引戒》
这是一个暗无边际的洞,潮湿的空气弥漫在其间。走入内洞,一条细细的水流蜿蜒曲折。借着缝隙里透来的几缕微光,水流边的石缝中生长着两、三丛茂盛的覆盆子。
小沙拖着伤痕累累的腿缓缓走了进去,脚掌触碰到清凉的水流。他俯身喝了一口,对于猫来说,那味道起初有些烧灼,过后却又甘甜可口,回味无穷——那是由岩洞中封存了不知多少年的气体酝酿的杰作。
小沙忍不住又俯身喝了一口。他太渴了,身体中急需水分的补给。水,似乎灼痛了他的咽喉,也让他更加清醒了一些,这才意识到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溃烂的伤口也疼得让他忍不住开始龇牙咧嘴。
他有些怀念母亲藤尾和呆在风族的那些好时光。
一声吼叫从洞穴下方传来,将他好奇地吸引了过去。他从洞穴深处走了出来,趴在高高的岩石上向下望去。中间偌大的空地上零零星星散布着几只老鼠和一小堆散发着腐臭气息的东西,那只超级脏的猫和黑色母猫正坐在猎物周围开始大快朵颐地吃得津津有味。几只瘦骨嶙峋的猫则远远围着,聚集在一起。
有一只瘦猫嘴里发出嘶吼,忍不住冲上前去,想要从那只脏猫嘴里抢下一条老鼠腿,却被他无情地用利爪挠伤了腹部,推了出去,倒在地上。
看着他们吃老鼠小沙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突然一声吼叫从底下传来。小沙被震了一惊,只见那只超级脏的猫嘶声喊道:“Tùhosinb!”
另外两、三只早已饿的瘦骨嶙峋的猫一直瞪视着他,嘴里也开始不住地咕哝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大战一触即发。
几只猫扭打在一起,互相嘶吼着,地上的尘土掺杂着在鏖战中被撕扯下的皮毛在空中不断地翻滚。
正在此时,一只斑纹棕色母猫冲了上去,对着他们喊道:“ Dí!”
她轻而易举地就把几只猫分开,将他们驱赶到洞穴的角落。一旁观战的黑色母猫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声,“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闪辉。”
棕色母猫和黑色母猫用小沙听不懂的方言攀谈了几句,随后棕色母猫便叼着地上散落的半只老鼠往角落里走去。
窝在角落里的一只猫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愠怒地低声说道:“Wait si。”
突然,那只超级脏的猫咆哮了一声:“A Foox。”
角落里的那只猫毫不客气地回应道:“Rát Sobintten。”
眼看两只猫又要争吵起来,棕色母猫用琥珀色的眼眸瞪了他们一眼。迫于她无言的威胁,两只猫不得不暂时停止了争执,但各自心有不甘地用利爪抓挠着地面,宣泄心中的怒火。
小沙把头转回到他那长满青苔的洞穴里。他愈发想念他的族群了。那是多么的安全而舒适,而这些野蛮的猫群根本罔顾武士守则,一点散发着腐臭的烂肉就让他们大动干戈。
我可不能沦落到像他们那样。他暗暗下定决心。
他一边走回自己的洞穴,一边感到肚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在向他抗议了。找点什么能吃的呢?他迫切的目光落在了石缝里那几丛茂盛的覆盆子上。还好,天无绝猫之路。他急忙摘下一棵粉红色的覆盆子塞入口中,一股清凉的汁液流入了他的口中。“啊——”
小沙尖叫起来,感觉从胃到喉咙都被什么东西酸得不要不要的。喊到一半,他赶快警觉地闭上了嘴巴,狭长的眼睛早已被酸得变了形状。很不幸,下方有一只猫的喊声传了过来。“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