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求……”碧如恍如懵懂般重复默念几遍,若有所知,又实无所得,站在原地望着九流老道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
走在九流老道旁边的珍儿,伸手入怀,拿出那胡饼,分给道长一块,又分给阿姐一块后,自己嚼起胡饼来,突然想起个事情,便含着胡饼对道长说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阿姐在这里的?”
九流老道同样含着胡饼回答道:“因为我鼻子灵的很啊,我这一嗅,便能把珍儿臭屁股给闻出来”
“这哪能那么远,也能嗅到”珍儿不信说道。
“谁让你臭屁股这么臭,我这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被你熏到,哪还有假”九流老道含着胡饼说道。
这时,一只彩鸟拍着翅膀,在珍儿头顶转了两圈,便落在珍儿肩膀上,竟然伸长脖子,啄食珍儿挂在嘴角的胡饼渣子。
而珍儿一时也未发现,那彩鸟吃完左边嘴角的,又跳到珍儿另一边肩膀上,吃另一边嘴角挂着的胡饼渣子。
珍儿这才觉得有点瘙瘙痒痒的,还以为是蚊子咬,伸手就想打,谁知道竟是一只彩羽鸟儿非常好看,珍儿不禁被它吸引。便嘻嘻笑着,想伸手去抓它,然而那彩鸟一下子飞到珍儿另一边肩膀上,又飞到珍儿头顶那个鼓起的包上,弄疼了小珍儿,便乱舞起双手驱赶那彩鸟。
而九流老道和思晨二人也先后发觉这事儿,他们并没干预,都在看清楚那彩鸟,看它个头不算大,羽毛有红绿黄三色,在阳光下,毛色光滑鲜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彩鸟。
这时候那彩鸟,被珍儿乱舞的双手驱赶开,在珍儿头顶上转了几圈后,一飞就飞到前路旁一处树杈上。并站在树杈上开口说话道:“发财……发财,满堂彩……满堂彩……”
思晨好奇笑着说道“哟,这鸟还会说话,真好玩”
珍儿想起来说道:“这是赌场里的鸟儿,他们叫他发财鸟,不知道怎么跑这里咯”珍儿又把之前赌场发生的事给九流老道说起。
九流老道说道:“这是鹦鹉,跟人学了就会说几句,看还挺有趣”
这三人有说有笑往家走,而另一边,珍儿的母亲王氏,这时候已经惹上麻烦事。
原来这王氏,这些天,被派到新建的市舶使新官邸出服徭役。在那服徭役,就是到花园清除杂草,打扫庭院之类的事情,对于王氏也不难为,当王氏洒扫好一个庭院,到另一个小别院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新任的市舶使初上任来,只带来一个妾氏名叫“鲁飞霞”。谁想,此人的表兄“谷新源”原与这鲁飞霞有恋情,后来这鲁飞霞嫁作他人妾,二人藕断丝连之下,那谷新源竟远道而来,与鲁飞霞私通。又刚好被王氏撞破,害得王氏惊慌不已,因为大户人家家眷有这种事,一旦被揭发,最先有麻烦那人,就是王氏这个撞破别人奸情的人。
事实也是这样,那谷新源随手拿起个木锤,就要打杀王氏。但王氏有儿有女要抚养,便发起狠来,用手中扫竹还手,竟将对方,打得个连连后退。
那鲁飞霞竟出来劝阻住双方打斗,与王氏谈起,自己委身市舶使之前,便和表兄有关系,只是父母附势之心,这才给人做了小妾,希望与王氏约定,给予王氏些金银之物,绝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同时必须离开岭南。
王氏在这鲁飞霞一边是以情诱导,一边是以势压人之下,便答应对方的要求。
但走在路上的王氏,却是茫茫然于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才能是自己一家三口的安身之处。王氏放眼望去,江海千帆结伴出海,心想“难道要到海外的地方才能栖身不成”当她途径码头的时候,还在摆摊的汤五郎,看王氏脸色不对路,便说道:“唐家娘子,你没事吧?”
王氏这才从思绪中醒悟过来,对于汤五郎的话并没有听清楚,只是摇摇头罢了。左右一看才发现,竟不见自己儿女。便向汤五郎打听说道:“先生有见我家孩儿吗?”
“哦,早些时候思晨去了番区找珍儿,现在还没见她俩回来”汤五郎说道。
“哦”王氏应了声便没有再言,她是知道珍儿和番区里好些番人挺熟络的,因为珍儿时常会提起他在番区所见所闻的新鲜事。因而并不担心她姐弟俩,便先回家而去。
但当王氏回到家中,不单珍儿姐弟在,还有三牙婆和九流老道也在家中,当得知思晨为了点辛苦钱,差点害的珍儿后,拿起藤条就对着思晨屁股就是几下子,打的思晨“呀呀”痛哭,好在三牙婆和九流老道劝慰下,这才停手。
但是要离开的事,还是应该要和这二老告知一番的,不然太对不起人家。但是又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的好,一时又无话可说。直到做好饭,大家聊着家常边吃饭的时候,王氏才想起,从前的宰相张相公,听说在荆州任职,倒不如就到荆州去,在他那里起码能得到庇护。
王氏所想的是,这张相公做宰相时候,就是支持太子的中坚人物,估计张相公应该会看在自己是东宫属官的家眷,起码能得他的帮助。
因而便将要离开的事告诉三牙婆和九流老道,她二人很是惊讶,活的好好的突然要去个陌生的地界去,一时当然难以理解,于是都反对王氏的想法。
但王氏又不能说出真相,于是就编了个善意的谎言,说是有亲戚在哪里,来信要她前去,这才勉强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