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抬了抬手;“大家安静下来,我知道大家的顾虑,只是这次情况确实危急,不过不用太过忧虑,游商将为此行担保,愿签下商契,确保我们成为国人。”
盘瓠上前一步,举起挂在腰间的一块鸟型白玉,在篝火闪烁的红晕中,迸出洁白的光,于空中化作一个个图形,所有人看到时便明其意,是神文,燧直瞪着眼睛,惊叹的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文章”。
文章书曰:“今坤之野人自往古石山入邦,皆成国人,所赐归商,商之民盘瓠,以名证也。”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燧和小伙伴们更是讨论得大呼小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到长老用拐杖敲击石板,大家才渐渐安静下来。
在昏暗的火光中,长老苍老的脸更显哀沉,:“大家都看到了,尊贵的商使已经用自己的名做了担保,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什么再说的,似乎已经预感到将离开这片养育自己的山林,前往未知的城邦。长老咳嗽了一声,沙哑的声音落下:“开始表决吧。”
人群顿时喧闹起来,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面红耳赤的大声陈说,有已经下定主意,将手中打结的茅草交给长老。
燧找到正在纠结的牙:“伯牙,你怎么看,”牙盘弄着手里的茅草,低声说:“还能怎么看,我们有选择吗?去年已经是扛不过去了,今年开春,山后的小溪开又始干涸,我们得找活路啊。”
燧骂了一句:“这该死的贼老~呜呜”。还没骂完,就被牙捂住嘴“住嘴,苍天有可有眼。”
燧掰开手,愤愤不平,诅咒道:“总有瞎的一天”。
篝火填了两次柴,部落的成年男子也大都交上自己手中的茅草,长老将打结的和没打结的分成两摞,展示给大家,打结的高高一摞,没打结的了了几根,长老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严肃的脸,说:“辰龙之月始,部落就出发吧。”
好像有人哭出声,在一片寂静中,盘瓠说了:“既然定了,那就老规矩让孩子来签契约吧。”
长老将燧叫上来。
燧灵活的跳上石台,好奇冲淡了哀伤,“伸出手来”。盘瓠用鸟型白玉的鸟嘴啄破燧的手指,染了一滴血,燧没有感到疼痛,拿起手仔细一看,也没有伤口,空中的白光神文被吸进白玉,鸟嘴尖那点红色却不曾消退。
盘瓠举着白玉,高声喊;“契成”。
长老举起拐杖,声嘶力竭的喊道:“祭舞,起。”
部落人无论老少,都开始围在篝火边上,手拉着手,跳了起来,嘴里呜咽的唱着:“宙均开天呀,颛顼触地,娲氏抟土哟,人之所来。祖巫十二哈,都天神煞,十日凌空,万灵俱焚,凤舞龙飞,四海咸平,金旨天降,呀,天黑了,天黑了,进洞去,避天明。”
古老沧桑的歌声似在回溯过往,却被人们描绘现在的悲伤,忽然有人跑到祭舞中央,疯狂的扭动起来,一边哈哈大笑:“大家在担心什么?我们是要去成为国人的,又不是去当奴隶,好日子就在后头了,”
那欢快的舞蹈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一些人,开始有人加入,渐渐的人多起来,后来在篝火边的都是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人了,大家好像忘记了悲伤,幻想着未来成为国人的好日子,大声讨论,吃肉吃果。
盘瓠坐在篝火旁,看着这些乐观的人的歌舞,不觉露出微笑,脸上的白毛也随风飘荡,不觉间,忽然被扯掉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