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观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阳光,总结说道:“强哥,云波同学,时候不早了,我们必须要离开这儿,赶回头道屯。等那六百万资金拨下来,公司哪儿需要用钱,就往哪儿上面花,不用跟我商量。”
“对于咱们承包的金九高速公路工程,我还是最初的三个要求不变,保证工程质量、保证按时完工、保证合法、合理的利润一分不能少。”
“只要不违背这三条原则,工地上遇到的任何事情,都由你们自行处理,自己拿主意。我仍然不参与管理,也不会过问太多的事情。”
“强哥、云波同学,如果我的运气不错,等金九高速公路竣工那一天,我可能就去大农大念书了。以后就要拜托二位,替我多忙一忙,公司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多照看些。”
阮强和陶云波受宠若惊,信誓旦旦的说道:“强胜公司是咱们兄弟们辛辛苦苦打拼的天下,不管你在不在身边,我们都会尽心尽力做好每一件事情,让她稳定发展,逐步壮大。”
在冉观跟阮爸、阮妈道别时候,两位老人依依不舍的说道:“冉老板,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阮妈给你们烙最爱吃的千层大油饼。”
冉观笑着说道:“这次肯定是没有这份口头福了,我爷爷、奶奶还有天秀妈妈等我大半天,再不回去,他们多着急啊?”
趁着冉观跟阮强等人道别的机会,佟宝香抢先坐在驾驶员位置上。
她最了解冉观的性格,沉稳当中透着犀利,平静之下暗藏着躁动。喜欢偷偷的冒险,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带着身边的人,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
虽说这些事件的性质各有不同,但都给佟宝香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成熟起来,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姑娘。
她清醒的意识到,冉观这些近乎疯狂的冒险行为,一旦失败,将会意味着什么?
所以佟宝香早就暗下决心,不管冉观做什么事情,一旦发现他有冒险的苗头,立刻想办法加以阻止。所以她抢着开车,避免在回家的路上,冉观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与山碧玉在新修的路面上飙车。
果然不出佟宝香所料,汽车一开上新修的、无比光滑的水泥路面,这种平稳舒适的感觉,让她也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总有一种想要用力踩油门的冲动。
坐在后座上的朵布莎,轻声说道:“宝香姑姑,你还是把车速降到四十码吧?”
佟宝香不解的问道:“这是为啥啊?你也是一位巾帼英雄,见过不少大场面,不会这么胆小吧?车速才开到一百码,你就害怕了?”
朵布莎莞尔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刚刚想起来,杰娅斯科姐姐说过的话,高速公路路面的厚度和强度,必须与路面行驶汽车的最高速度成正比。”
朵布莎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质量相同的汽车,车速越快,给路面造成的磨损和震动就越大。”
“这段路刚刚修好没多久,还不允许车辆正常通行,我们开车在上面行驶,已经影响到公路的寿命和质量。倘若再随意加速,会给公路内部造成更多、更严重的损伤,从而缩短这条路的使用寿命。”
朵布莎说的比较专业,车上包括冉观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得似懂非懂。可是她说的这些道理,在普通人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人们坐在汽车里面,享受平坦路面带来的舒适感觉,享受风驰电掣一般的奇妙速度。有谁还会有心思,去想这条路的寿命是三十年?还是五十年?或者更长。
然而每一位老矛子对待科学,对待工程质量一丝不苟的态度,却让冉观感到羞愧,连忙吩咐佟宝香停车。
冉观对跟在后面的山碧玉说道:“碧玉同学,麻烦你回一趟工程指挥部,让强哥临时在这段路面上,设置限速标志,所有车辆最高时速不能超过四十码,否则就给予重罚。”
山碧玉笑着说道:“遵命,冉老板,俺马上将你的指示,送到工程指挥部去。”
佟宝香把车速降到四十码以下,冉观的心情不再那么兴奋和紧张,有闲暇时间观看路旁的景色。他看到农田里面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农民,正在埋头铲地、除草,立刻感受到某种不言而喻的压力。
冉观忧心忡忡的问佟宝香:“这边的地,咋这么荒啊!咱们的农场和头道屯的开荒地,也像这样吗?”
佟宝香说道:“今年桥头镇以东的大多数地块,草荒都特别严重。主要是因为前期过于干旱,苗前灭草药效果不好。”
“幸亏你胆子大,让俺去年在开荒地里,做过打二遍药的试验。今年铲头遍地时候,俺就发现不妙,灭草效果很不理想,所以马上决定打二遍药,这才治住咱们地里的草荒。”
佟宝香又解释说:“二遍喷得是苗期药,虽说有点儿贵,那也比雇人铲地便宜。”
“俺听说,现在各农场雇人铲地,一天工钱涨到五十块,多吓人啊。每天把乡亲们累的半死不说,还铲不出来多少地,都快把那些种地的老板们,给愁死了。”
冉观想起上午在金梁山脚下,看到农场的农田里面,灭草效果非常好,看来还是那套新型喷药设备,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冉观暗暗下定决心,必须督促果德亮和金机厂技术革新小组,赶在明年春天之前,研制出来一套同样先进的喷药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