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冉观叫到门外,低声说道:“昨晚杨科给你打过两遍电话,都没人接。后来她就把电话,打到咱们厂里。”
“杨科让我转告你,机票已经订好了,是今天下午一点半的航班。你和邱姑娘可以直接去大雪岭机场,找一个姓廉的副主任,直接从她那儿,就能拿到机票。”
鲁元霞回头看看房门,邱与涵还没出来。
她又靠近冉观,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冉老板,我看邱姑娘这架势,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冉观明白鲁元霞担心什么,为了帮助邱与涵母亲做肝脏移植手术,冉观和山碧玉前前后后资助将近七十多万元。
这在当地可是天文数字,即使邱与涵和她的父母一家三口人,以后加班加点的拼命工作,这辈子恐怕都难以还清这笔债。
人海茫茫,世事难料,谁能想到自己,未来是什么样的命运?弄不好就会让可怜的冉观,落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冉观笑着安慰她:“放心吧鲁阿姨,我同桌不是那种人,不管她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我和山碧玉。”
鲁元霞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位小老板、公子哥,心也真是太大了,眼看着几十万块钱就要打水漂,心里也不知道疼一下。”
在冉观的帮助下,邱与涵把该带的行李和贵重物品,都装上面包车。
邱与涵最后拿出房门钥匙,放在鲁元霞手里。
她含着眼泪说道:“鲁阿姨,麻烦你把钥匙交给山碧玉,拜托她常来看看。家里已经没啥值钱的东西,丢就丢了吧,只是别让人把房子拆掉就行。”
邱与涵说完,掩面痛哭,上了汽车。当汽车开动的那一刻,她恋恋不舍的朝窗外挥挥手,也不知道是在跟鲁元霞道别,还是跟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道别。
面包车司机艾师傅有着丰富的驾驶经验,车开的又快又稳,而且非常熟悉大雪岭市区的道路,很快就来到大雪岭机场。
冉观远远看到区灿、列茹秀站在航站楼门前,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
冉观快步上前,惊喜的问道:“茹秀姐、灿二哥,你们咋在这儿啊?”
区灿往前迎两步,说道:“碧玉给我们打来电话,她说与涵要坐飞机去上海,让我们赶紧过来送行。”
列茹秀拉住邱与涵的手,说道:“好妹妹,邱婶的手术很成功,病情很稳定。你刚刚参加完高考,应该休息两天再走,干吗这么着急啊?”
邱与涵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列茹秀只好又安慰道:“好了,与涵,快别哭了!到了上海精神点,别让邱叔和邱婶看到你因为伤心而憔悴,不然他们会更难受。”
列茹秀一边说,一边搀着邱与涵,走进候机大厅。
列茹秀回头看看区灿和冉观,都没有跟进来。
于是她小声说道:“今天上午碧玉打电话的时候,急得直哭。她说你这次去上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以后咱们姐妹想见一面,都难。”
“她哭也活该!谁让她昨晚,只顾着吃喝玩乐,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呢。”邱与涵想通过抱怨山碧玉,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列茹秀赶紧安慰说:“你和山碧玉这么多年的好姐妹,知道她是个啥性格,整天没心没肺的就爱玩、就爱闹。她现在知道后悔了,让我替她,给你赔礼道歉呢。”
邱与涵说道:“算了,大家姐妹一场,没啥可道歉的?等我到了上海,抽空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告诉她即使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依然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
列茹秀朝机场门口看看,仍然没见到区灿和冉观的身影。
她这才问道:“昨晚阮胜一直陪着你,是吧?”
邱与涵脸一红,羞涩的说道:“我家好长时间没住人,电源线被掐断了,昨晚还遇上小偷。我一个人在家里特别害怕,就把冉观叫过来壮胆儿。”
列茹秀凝视着邱与涵绯红的脸颊,小声问道:“你要是真的留在上海不回来,能舍得这位好同桌啊?”
“我听说你们不顾家长和学校的强烈反对,非要一起报考大农大。感情都好到这种程度,你还能忍心,永远分开吗?”
邱与涵不由自主的唉声叹气,脸色从羞怯怯的红润,又恢复忧愁的苍白。
她喃喃的说道:“忍不忍心,舍不舍得,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这就看命运咋安排吧?”
列茹秀并不知道,冉观、邱与涵与丁玉琴签订协议的事儿,所以她无法理解,邱与涵说这话的用意。
在列茹秀看来,只有邱与涵和冉观才是一对金童玉女,他们两人应该是天造地设的情侣,将来也是珠联璧合的恩爱夫妻,就这样匆匆分手,各奔天涯,实在可惜。
列茹秀发现,不管是风姿绰约的职场女郎杨沫,还是忠厚善良的乡村少女佟宝香;不管是国色天香的豪门闺秀涂晓艳,还是热情奔放的江湖侠女山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