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权势者会迷恋他者顺从的快乐,所以忤逆者往往受罚,但迟洮用人不拘一格,比起忠诚、顺服,他更在乎能力。
或者说,在平民社会讨论忠诚毫无意义,失去了封建家臣基础,哪来什么忠诚可言。
见众人都蠢蠢欲动起来,迟洮更是放话说:
“你们有什么卖点,都可以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知人善任,胸怀宽广。”
艳姬们顿时莺莺燕燕啼叫起来。
“恩主!我擅长吹箫……呃,别误会,是真的吹箫!我现在就可以表演一手。”
“准了,吹吧。”
音还挺准,就是有些饶舌,估计是职业病。
“我瑜伽练了二十年,比专业老师还专业,可以教其他恩主瑜伽养生!我给您看看自咬绝活。”
“干这行屈才了,我有个朋友瑜伽馆还挺大的,要不要内推一个?”迟洮没看就接话,再看差点没爆炸。
他妹妹还在这呢!
“停停,知道你行了!还有履历别太浮夸,看你也就二十左右,娘胎里就练瑜伽是吧。”
“厉害厉害。”迟菓只是啧啧称奇,也没当回事。
除了有关兄长的,其他事情很难让迟菓提起兴趣。
不过下面这个迟菓就不服了。
“恩主恩主!我会表演特殊才艺,甩胸舞。”
没有一丝技术含量,全是天赋。
因为天赋比她只强不弱,所以迟菓不当回事,反而因为艳姬的表演让她在意起来,才意识到憋气得多难受。
完蛋,要窒息了。
得佝偻一下缓缓。
迟洮也得缓缓,过完了全部绝活,他没有感觉上火。
反而有些上头。
居然有个土木研的老姐,难以置信。
说是研究生毕业去工地,发现白天挣得还没晚上工友给技师花的多。
还比她灰头土脸的轻松!
一怒之下,她大龄入海,愣是在三十岁豆腐渣一样的年纪,靠着嘴巴甜会哄人爬到了思明城行业至高处。
恐怖,如何不恐怖?
这社会上怀才不遇之人何其多。
别看晚上是软件硬化工程师,瞧不上人家,说不定白天还是研究生呢。
突然迟洮精神就升华了。
让这些才华横溢的女子,婚配不善求偶的洋材,让浪费的资源重新配置。
他何止是贤者,简直是圣人。
当代经济学,没他迟洮真不行。
也是这时,几名客人被美貌的接引员带进了雅阁。
迟洮起身就要与领头的中青年握手。
这是西洋礼节,他主从客便,算是极尽尊重,让中青年受宠若惊。
他不敢伸手,反而用生疏的神州礼节,拱手,鞠了一躬。
“王太子殿下。
未能早来,仅是准点,让您久等,望您见谅。”
第一次会面就如此下马威,看来外联工作确实难做。
迟洮也不生气,和煦一笑,然而手上动作却并不温柔。
他迅猛地掰开中青年的抱拳,强行握手。
“黄博士,礼尚往来,你以神州之礼尊待我,我自当以花旗之礼敬报之。”
黄储睿心中冷笑,洼地就是洼地,果然离不开暴力。
他深信,接下来,骄横跋扈的宁王太子殿下,就会将他痛打一顿,但他并不担忧沉进思明河,因为他已向花旗番事馆报备。
如果他今晚神秘消失,黄储睿可以保证,明天弹劾宁王府的议案就能通过。
他料定迟洮绝不敢,然而……
迟洮并没有对他施予暴力,反而松开他,招手林如心,嘱咐说:
“黄博士跨洋而来,旅途多劳,估计是不想沾我这男人泥,你就用你的女人水伺候他吧。
不要有任何情绪,一定要让他舒舒服服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
见她点头如捣蒜,迟洮一指雅阁内一间厢房,对黄储睿说:
“我知道你们有偏见,不重要,和我迟洮个人无关。
但你我同为智人,总有交个朋友的资格吧。
你们且去安养一会,她们会伺候,我时间还很多,在外面等你们便是。”
这语气可以说相当谦卑。
只要能合作,没有什么不能谈。
黄储睿读出了这层意思,他不只是专职技术的芯片工程师,还是团队管理者。
诱惑足够,但他仍有顾虑。
其他人虽已有心近迟洮的,却也不敢吱声。
任何谈判都需要有代表,叽叽喳喳只能显示业余。
“放心,雅阁没有天眼,更何况留不留证据也是自由心证,真要算计你我,谁能防得过?”
也许是被“自由”触动,黄储睿总算松口,咬牙道:
“我信的过王太子,但这里的土壤不变,有的人随时可以剥夺我们的一切。
王太子届时,又当如何?”
迟洮笑了,笑得很温暖。
他没法保证别处的事,但是他可以豪言:
“在这思明,我迟某人说话。
还是有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