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轮回？”狸花小猫终于忍不住出声。

慕容正笑了笑，解释道：“据上一代鹤观山人，也即是秦鹤观先生所言，此方天地并非真实天地，而是一方虚幻天地。此方天地众人、众生灵乃至一切事物，仅有其神，而非有其质。”

“地上之国，分分合合，百年一次，未有差错，恰如轮回一般。不过是相似之事物一次又一次重演。”

“正如百年前，我同样出生于翊国王室，历经翊国动荡。却不曾等上王位，只偶然与秦鹤观相识，听他讲解，才得以觉醒过来。”

“今世差不多也是如此，唯一变化的，只有如先生跟王姊这般外来之人。于是今世的我也有了变化，登上王位，成为翊国之君。”

“不论怎么变化，结果却是不变的。翊国终究要覆灭，由他人重立一个新的国度。不过这一次，应当是最后一次轮回了。”

“为什么？”狸花小猫被彻底勾起好奇心。

贺新凉想了想：“因为大疫？”

百里怀人和焦老先生能在书上查到的东西，贺新凉没有理由查不到。

“轮回的不仅有国家的分分合合，还有百年一次的大疫。这一次的大疫，是最后一次爆发，却是前所未有，足以毁灭众生的灾难。因为那东西就要苏醒了。”

慕容正惊讶道：“先生居然连这都知道？”

贺新凉点点头。那东西就在观鹤山，更有上一代鹤观山人留下的笔记，他自然知道。

唯有狸花小猫满头雾水，他们两人说的全都听不懂。

远处兵马行军声已然临近，慕容正正色道：“既然先生已然知晓，也不用我担心了。孤既身为翊国君王，要殉国去了。”

贺新凉一阵沉思，却将他抓住肩膀，提着离开王宫去了。

一直回到观鹤山，小破道观前，才将人放开。慕容正满脸无奈：“先生这是何意？”

贺新凉却道：“你想死，日后可以再死，但现在不行。你且在这呆着，吃喝随意。”

慕容正也没有要死要活，既然不能在叛军面前殉国，死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便是没有意义。身为君王的骄傲，让他不能死的毫无意义。

他就地而坐，听从贺新凉的吩咐。

随后贺新凉赶回王宫，见证君王换代的场面。

……

三路大军攻破翊都，进入王宫之后，却没有搜到君王。

没有君王献出王位，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是不合礼法，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过在这方小天地，也没那么多讲究。

更何况这些礼法，是束缚本地人的，而不是束缚梁怀文这些外来者。

没有前代君王，照样能登基。

只是该是谁登上那个位置呢？

梁怀文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锦盒，当中装着的便是传国玉玺，伸手接过。

然而就在这时，一众翊国老臣被挟持而来，怒喝道：“逆贼无道，即便你得了传国玉玺，无神庙使者认可，便登基不得。”

“神庙使者？”梁怀文目光阴沉：“还有这种规矩？”

梁怀文尝试打开锦盒，盒子却严丝合缝，无法打开。甚至也破坏不得。

梁怀文怒道：“什么狗屁神庙使者，就是没有神庙使者又如何，我照样能一统天下。”

忽然，天空分开一道金光，祥云阵阵，似有盘龙游动。一人沐浴金光从天而降。

那些老臣见了，纷纷激动不已。

“神庙使者到了！”

梁怀文看过去，只见那神庙使者身着白衣，相貌普通，属于放在人群中难以找见的那种。

只是如何看，都觉得有些熟悉。

梁玉添匆匆赶来，同样也看见神庙使者，不由惊道：“千幻？”

千幻，乃是梁玉添为他取的名字。在五十五显义中，他另有名号，乃是“千面人”。

除了梁玉添，没有人知道他得真实相貌。千面变化，甚至性格也变化不定，故而取名“千幻”。

千幻看向梁玉添，目光中毫无表情。

这个样子，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板。

“你便是神庙使者？”梁怀文缓缓道：“听说要登基王位，需要得到你的认可？”

千幻的声音平静无比，甚至有些平静过头了。

“根据指令，登基王位需要经过考察，不通过考察者不可成王。”

贺新凉悄摸摸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好奇看向狸花小猫：“当初你扶持幼君登基，也有这么一遭？”

狸花小猫摇头：“没有。但当时百官确实搬出过这么一套说法，却没见到真有神庙使者出现。”

贺新凉想了想，便有了答案：“那时他应当还未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