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杨远帆没有一点当初的傲气，他只想让剩下的人都活着出去，只要能让大家都活着，怎么样都无所谓。

贺亦安也看到他们的处境，知道他们的难处，但现在谁都自身难保，他垂下眼眸不去看杨远帆的眼睛：“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杨远帆疑惑又生气：“做不到？你做不到什么！上次我看的真真的，你的瞳色变了，然后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灭了恶诡。好，就当这个梦魇比诡厉害，但你只需要重创他，让他受伤反正让大家有机会逃就行，至少让那个孩子逃出去。这个你都做不到吗？”

“我……”不确定。

贺亦安欲言又止，从刚开始凭运气过任务，到后来开始系统地学习怎么使用力量，他对使用这个力量产生了一种畏惧感，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达到要求，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又不能把这话说出来，最后还是没说。

杨远帆松开他背过身去，身体微微颤抖，看样子是气狠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向贺亦安咬着牙说：“你……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老天爷真是瞎了眼，那么强的能力给了一个孬种！好！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你惜命的态度，因为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

“但我们不只是人，我们还是制衡局成员，时刻可以为了人道大义赴死，用我们的命保护普通人。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去局长那里汇报你的情况。你可以说我这是道德绑架，但，在其位，谋其事，这本来就是制衡局的职责，如果你做不到，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洗除记忆的时候也好受点。”

杨远帆说完叹了口气，失望地离开了。

贺亦安揉了揉刚刚被掼在墙上撞疼的后背，叹了口气：是不是又惹祸了？我只是不确定而已，这是关乎别人生死的大事，我可不敢打包票。不过杨远帆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支撑不住了。虽然没怎么跟他接触过，但印象里杨远帆可不会这样。像他这样的人都开始精神崩溃，别说其他人，尤其是当事人。

他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那个少年惨白着脸的样子。

“烦死了！”贺亦安有些不耐烦地挠挠后脑勺，然后习惯性地将这股异样情绪埋在心里。

贺亦安待了一会儿，也朝着杨远帆离开的方向走了。但很快他就停了下来，转头看见用木板封死的窗户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撬开。

看到那双非人瞳孔的瞬间，贺亦安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杨远帆回到众人待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他又叹了口气，这下是真没希望了，年初尧的能力他知道，没什么攻击性，就是不会死，但也只限于肉体，虽然说有人修炼到灵魂不灭的程度，但年前辈还不至于那么厉害。而那个贺亦安……算了不想了，提他就来气。

至于他为什么直接略过微生，因为他知道猫灵没有这种技能，所以就没考虑过他。

过了一会儿，微生见贺亦安还没回来，有点疑惑，走过去问杨远帆：“喂，你看到那个呆子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杨远帆也有些疑惑，他看了看，好像真的没有回来。他怕是自己没看清，又站起来找了找，真的不见了！

年初尧倚在墙边叹了口气，朝他们走来：“别找了，多半是被抓走。现在，有能动的跟我去补缺口，剩下的人在这里保护当事人。”

微生有些惊愕：“被抓走了？不行，我要去救他！”

年初尧笑了笑：“我觉得他暂时不需要你救吧，那个梦魇我之前交过手，他所过之处都会布置很多梦傀，但从我们进入到现在都没有遇到梦傀，你猜是为什么？”

年初尧暗示的这么明显，微生稍稍品了一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是的，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那个呆子在某个瞬间散发出的气场是挺吓人的。

而且，不管什么情况，都应该以保护当事人为先。

微生想着点点头：“我们走吧，去补缺口，我来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