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站在高处,回头望走过的路程,问道:“先帝被禁足的地方是桃山吗?”
“不是。”
“……”
废了好大的功夫,赵邕和崔筠才从山脚登上了山顶。据说桃山有两千多米高、且山路崎岖,能在天正午之前登上山顶,已是寥寥无几。
“你看,那座山!”
桃山的山顶,普普通通,除了一块大的界碑,上面写着“连珠城”三个字,什么也没有。
不对,应该还多了几分凉爽和清醒。
崔筠没料到岚宁城的界碑石会是在桃山山顶,那界碑石上的旧称还未修改,看来这桃山山顶确实是无人愿意来的地方。
也是,此地空余蓝天一片,白云几朵,丑石一尊,旧字三个。
崔筠顺着赵邕手所指的地方望去,看不太真切:“哦,原来是那座山。”
“那座山”,那座见证了赵邕父母爱情的山,比桃山矮了许多,小了许多,被山环水绕着,烟雾缭缭。
仙境不过如此。
“今日下山后,咱们便不回府中了,去那儿看看吧!”
“你真的想去?”
“还行。”崔筠长公主靠在界碑石上,闭眼休息。
赵邕没想到,不用自己开口亲自邀请,筠儿就自觉提出了要去看一看的打算,少一套路,也好。
“我刚在我曾下坠到天坑的附近发现了内符,是只有皇宫里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那天带走尹夫人的,极有可能是赵宥的人。”崔筠长公主把沾了黄泥的内符交给赵邕评鉴。
“确是宫中之物。”
“那日在皇家麦场看见尹夫人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她一个隐居多年,连儿子当没当官、正做什么爱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那样大张旗鼓且羡煞旁人地坐在皇帝身边?”崔筠初步猜测,赵宥对尹夫人早有打算,也不是一日两日就成了的。
崔筠不得不叹服赵宥的心机和手段,果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拿人母亲做人质!”赵邕胸中绞痛不安,对二哥哥的卑劣之处恶心至极。
红色嫁裳,金缠红绕,花开吉祥。崔筠还记得脑海中那优雅的妇人执笔作画,描、勾、点、绘,无一处不精致、细腻,那颜色,那笔锋,宛转之间,把无面新娘可能会有的娇韵、美貌都留白,等日后揭晓。
尹夫人远离凡尘,一生无他求,只挂念一独子成家而已。
到底还是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剑,令人唏嘘同情。
明明是出来弥补遗憾的,却又因为赵宥的事坏了兴致。
赵邕崔筠同时转念不想烦忧事,依偎在一处,望山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