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离去时那殷殷叮嘱,倒叫这场子彻底冷了下来。
贾母未曾说话,只深看了众人一眼,便叫鸳鸯扶回荣国府。
待众人纷纷回府后,鸳鸯才来请人。
说,“老太太请各位来荣禧堂一聚。”
待贾琅到时,众人已尽数到齐了。
“说说罢,我是老了,不是瞎了聋了!
今日大丫头这般情态,那是被逼急了没法子了!”
贾母狠狠一拍桌案,怒道,“都说说瞒了我些甚么好东西!”
这般骂完,一口气上不来竟大声咳嗽起来。
一旁侍立的鸳鸯忙递上茶水,复又为贾母顺背。
宝玉是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惊病刚好。
每日只在自个院内休闲,闲暇时去寻贾琅解闷,过的堪比神仙日子。
惜春、探春更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贾琅并邢夫人等大房中人倒是知晓些底细。
可此事万万不能由他们开口,没得染上一身脏来。
贾政、王夫人并王熙凤等更是心虚,不敢多嘴。
因而堂内一时竟无人答话。
还是鸳鸯瞧着这实在不像话,交手里物件交给一旁小丫鬟。
又上前福身,“二太太,今日我们都瞧见贵妃娘娘字字句句是冲着您来的。
还请您帮忙给解个惑?”
“我......我......”
王夫人早慌了神,正不停冲贾政并王熙凤使眼色。
那贾政竟真就站了出来,还未待王夫人松口气,那厢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母亲!”
谁也没承想向来满嘴礼仪道德的二老爷竟不顾甚么文人风骨。
“砰”就跪倒。
贾政顺势膝行伏在贾母膝上哀哀哭诉。
“儿子实在是被那贼妇人骗了啊!”
他抬手一指,正是王夫人并贾琏夫妇所在方位。
贾政也不等贾母再问,便倒豆子般将大、小王氏放印子钱的事儿倒了个底掉。
顺带又将自个摘了个干干净净。
“好啊!都能耐了!都出息了!”
贾母没承想这些人竟这般大胆,真敢做出这等下作事。
最蠢的是竟还让宫里面知道了!
她是知道王氏素来有些自个的小心思的,可却也没想到她会这般胆大妄为。
“老二媳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夫人瞪着贾政那张伪善面孔,只觉一阵眩晕。
她目眦欲裂,也不答话,平日里温良贤淑的模样也全都抛诸脑后。
竟提起裙摆硬生生踹了上去。
“我呸!你这无德无行,无耻小人!”
王夫人伸出手狠狠推搡贾政,恨不得将对方心肝掏出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我放那印子钱可有瞒着你?
你又敢发毒誓没从中享到一丝好处?
见事儿大了倒想把我抛出来,将你自个儿撇干净?
我告诉贾政!那不能够!”
王夫人虽是佛口蛇心,到底为贾政生儿育女,是以心中始终留存一丝情意。
可今日对方此举不亚于挖她心肝儿。
王氏愈发疯魔,瞧着事情闹大也不再顾及甚么。
“你以为我只是单放了印子钱?
我还同我的好侄女还有那贾琏牵线搭桥。
送人家平步青云呢!
这事儿要露出来,你以为你贾政还能得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