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向楼道走去。
“我也去。”赵忠国跟了上去。
楼道里,两人排坐在楼梯上,开始吞云吐雾。
“为什么放他走了?”土狗问道,语气有些郁闷。
赵忠国只顾着抽烟,并没有回答。
“怎么?熟人啊?”
赵忠国斜着瞥了一眼土狗,“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以前不是,现在不确定。”
“你是不是皮子有些痒了?”
“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什么时候你觉得所有事必须要让你知道的?”
“不是所有事,但这件事关乎我兄弟,我就有权知道。”土狗纠正道。
赵忠国抽了口烟,缓缓道:“是江淮决定放他走的。”
闻言,土狗一怔,“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信?不信拉倒。”
“不是,他都被打成那逼样了,不趁机报仇就算了,还帮他求情?”土狗歪着脑袋看着赵忠国,“是他傻逼,还是你觉得我傻逼?”
“嗙!”赵忠国一巴掌拍在了土狗脑袋上,疼得他呲牙咧嘴,捂着头呜呜哀鸣着。
“这下好了吧,真要打在你身上了才知道痛。”赵忠国摊手道。
“老登!”土狗咬着牙嘶吼道。
“他是不想我们冒风险……”赵忠国轻声说。
“什么意思?”
“一品武夫什么实力可能你不清楚,但他清楚。”赵忠国顿了顿,握了握拳,“我没有把握稳杀他。”
土狗愣住了,甚至忘记了疼痛,“开什么玩笑,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赵忠国缓缓摇头,“不知道,没有交过手。”
“那加上我一个狙击手,大猫一个前排坦克,三个打一个还拿不下他?”土狗震惊道。
他不相信一品武夫能有这么厉害,因为很少见过武夫出手,再加上传闻的影响,让他潜意识里对武夫有些看轻。
“可以,但有风险,而他不希望我们冒险。”
“这不对,有问题,我们干的这份工作本就是风险,他怎么能这么想呢?”土狗激动道:“他思想出问题了,等他醒来要给他做思想工作……”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什么事都想自己承担,尽最大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如果,我们中要是某个人因为他而发生意外,他就会愧疚,愧疚自己又犯错了。”赵忠国语气幽幽,“岚梅是这样,他不想我们也是这样,不然,他会原谅不了自己的。”
土狗捂着脸,深吸一口气道:“他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可是兄弟啊!”
赵忠国拍了拍土狗肩膀,“你把他当兄弟,他也把你当兄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你出现一丁点意外。”
“他是一个内心强大又脆弱的孩子,强大在于他无论面对多困难的境地,都不会选择放弃,而脆弱之处在于他不能摒弃人类的情感,换言之,我们就是他的脆弱。”言罢,赵忠国缓缓起身离去,留给土狗一个落寞的背影。
也许是某个地方触动了他的思绪吧,让他回忆起了什么。
他本就是个有着很多故事的男人。
那么你的脆弱之处又是什么呢?土狗想。
“队长,我懂了。”土狗轻声说,抽完最后一口烟,用脚将烟头踩灭。
……
赵小六从撤离出西区后,与张军才汇合。
然后一行人开始往攀振龙老巢奔去。
对于蒋翰东突然的变节,张军才很是惊讶。
“你事先就和他串通好了?”张军才问。
赵小六摇摇头,笑道:“没有,不算串通好,只是浅浅交谈了一番。”
“浅浅交谈一番他就同意了?”张军才不相信,虽说蒋瀚东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角色,但好歹也是一方大哥,不至于这么好忽悠。
“呵呵,我只是猜到,蒋瀚东一定对攀振龙心怀不满,只要不满就好说了,总有办法让他反水。”
“哦?蒋翰东对攀振龙不满?里面有啥故事?”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蒋瀚东有个弟弟叫蒋云飞你知道吧?”
“嗯,听说过,他不是还在蹲苦窑吗?”
“对,还在牢里没出来,只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进去么?”
“无外乎就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之类呗,还能有啥?”
赵小六呵呵笑着:“对,也不对,他是为了攀振龙才进去的。”
“哦……他是替攀振龙背锅进去的。”
“对的,大哥犯错,小弟抽签选人背黑锅嘛,老传统了。”赵小六嗤笑一声,“当时还好没有抽到我,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攀振龙口口声声承诺最多就是五年,出来后保他做大哥,从此一步登天,结果呢?”
赵小六伸出一双手在张军才面前晃了晃,冷声道:“十五年!被抽中的蒋云飞被判了十五年,现在六年过去了,还剩九年!你说,大哥这么当,手下的人能不反他吗?”
张军才愕然,久久不语。
“蒋瀚东虽然头脑简单,但他不贪财好色,我没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但一说到弄死攀振龙,他比谁都来劲。一定程度上讲,他或许比我还痛恨攀振龙,那可是他亲弟弟啊,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啊,一辈子就毁在了攀振龙手里,你说他能不恨吗?”
“所以他就同意和你联盟了?”
“没有。”
“没有?”
“嗯,他当时并没有立马同意,我和他打了个赌。”
“什么赌?”
“赌我能不能安然从西区走出来。”赵小六嘴角微扬,“他是报仇心切没错,但也不是我三言两语一忽悠,他就立马点头跟我一起上的,不然,他隐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他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扳倒攀振龙的实力。”
“正是,好在有惊无险,虽然……”赵小六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了。
张军才也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追问。
“哎,你说,这件事对我大哥影响不大吧?”
张军才愣了愣,缓缓说:“难说,要看造成的结果有多严重……你也别多想,他既然做出这种决定,就证明他想好了怎么应对,你别瞎替他操心。”
“也对,我大哥谁啊,这点破事不能够!”
赵小六说着,眼角不经意间湿润了,他假装整理发型,手指擦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