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册换户是需要一个流程的,一般来说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你有城守背书,那群吏员不敢怠慢。估摸着三五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府衙门口,梁峻半眯着眼睛,对着身后的楚闻说道。
楚闻轻轻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大延朝,改册换户是件相当麻烦、且困难的事情。
需要自下而上经过多方审批,多人经手。
一本小小的黄册,可能要辗转数个衙门,才会最终落到决策者手中。
但即便到这里,也依然需要多方面的考量,稍有纰漏,便会被直接打回去,不予批准。
哪怕有着人脉加持。最多也只能在某个环节稍作通融。
真正的决断,往往只在最后那一支笔上。
一勾一画,便有可能改变某人一生,以及子孙后代的命运。
楚闻自认还算好运,庆幸当初抱上了梁峻的大腿。
这次若非是他从中斡旋,自己未必就能与城守这样的人物说上话。
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对方的亲自背书。
二人穿过宽敞的街道,缓缓返回画坊,路上,梁峻道:
“城守府不允许贱籍进入,这是以往就有的规矩,在造册改换完成前,你便稍稍等待几日吧。”
楚闻知道他说的是观想图一事,点点头应了一声。
“那幅图终究是没了神韵,可以做参考,但不要指望能感悟出什么东西,
“当初徐书那厮便是如此,结果毫无收获。”
梁峻止不住的提醒道。
楚闻缓缓推着轮椅,车轮剐蹭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听闻此言他心中微动,不由道:
“管事,那徐书如今是个什么实力了?”
“他?十年前便是劲力大成,如今估摸着触碰到了练皮的门槛,但具体突破还差得远。”
梁峻笑了笑,轻飘飘道:
“如今你已是练劲武者,一会回去了,我再好好与你讲讲这里面的门道。”
劲力大成......楚闻点了点头。
......
......
狼火帮,大堂。
“如今梁峻重新掌权,陈鹰老兄就不怕二十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
徐书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对面,坐着那名鹰钩鼻的武馆主,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那有什么,二十年做过的事情,二十年后大可再做一次。”
“你敢,我可不敢。”
徐书抬了抬眸子,淡淡开口:
“外城那群邪教徒眼看就要造咱们的反,眼下城守正是缺人之际,这个时候还搞窝里斗,你是真不怕事后清算?”
“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鹰钩鼻悻悻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正色道:
“我馆中有一弟子,他哥哥便入了那邪教,前些日子被捉来,严刑拷打了一番,交代了采生教的不少信息。
“要不了多时,我们便可以组织一次围剿,将采生教的头目擒了!
“这样一来,采生教的祸端解除,城守也无需再用那梁峻,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徐书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忽然道:
“就你我二人参与?其他人呢?”
鹰钩鼻苦笑道:
“他们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我回去劝劝他们,趁这段时间,也多搜罗一些采生教的情报。”
二人聊了半个多时辰,鹰钩鼻起身告辞。
“哼!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东西。”
目送对方离开,徐书将最后的酒水饮尽,转身离开房间。
曲河城,监牢。
徐书来到一间完全封闭的铁牢前。
开门进去,见到了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的柳丹卿。
“我只能保证你活着出去,至于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