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九凌指了指自己,恍然大悟道,“你们昨晚在我的直播间看到哪里?”
李哥紧张兮兮地咽了口唾沫说道,“真他妈邪门,你在女厕所到底碰到什么了?你手机掉到地上,画面就变得断断续续,然后出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背影跟在你的身后一步步地往窗边走去,我他妈以为你也从那里跳出去了。”
啊……那是她被月光控制时的事,可那时候手机画面已经显示直播已结束才对?
“这个……很难解释,反正你们来都来了,陪我去把直播的手机给取了呗?”林九凌无奈,只好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心中暗忖,这事如果对他们明说,搞不好又会因为流量而被迫做一些作死的事情。
“行吧,先取手机。“见她不愿意多说,李哥也就暂时没有追问。
被叫做李哥的男人扔下手中的烟头,用脚碾了几下,冲着其他两人扬头,“你们去陪她把手机取了,有什么发现回来报告。”
那两个男人脸上堆满了狗腿式的笑容,连忙向李哥保证道,“好嘞,我们尽快回来。”
清晨时分,一层薄雾如纱般笼罩住整个成溪县。若是往常,林九凌一定不会对这样稀松平常的景色有什么感觉,但今天不同,她多次死里逃生,直到现在肩膀上还打着绷带,本该和纪纾一起躺在医院里养伤。
没关系,现在是白天,一是她是跟其他人一同进去,二是她在离开医院时把纪纾塞给她的那把刻满字符的长尺带在了身边,有这个在手,她害怕的情绪被冲淡了不少。
三人沿着林九凌昨天晚上走过的路重新走进了教学楼。
与此同时,医院的另一边。
纪纾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天大亮的时间,身旁不知是谁一直在咔呲咔呲地啃着苹果。
他烦躁地皱眉,视线向左一转,一个金色毛茸茸的脑袋映入眼帘,纪纾默默地将头又转了回去。
“干嘛啊二师弟,看见我就那么不情愿?”
这个盘着发髻的金发脑袋,虽然一副外国人长相,但却穿着灰蓝色的道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cos道士的奇怪家伙。
“二师弟呀,怎么刚下山就这么刺激,师爷连夜给我打电话说你好像出事了,叫我来看看你。”
纪纾沉默。
看起来像是个洋道士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的陪护凳子上,将手中吃完的果核丢在垃圾桶。
“不错不错,苹果挺甜,你这下山之后艳福不浅呀,挺多护士堵在门口看你,我在外面半天都没敢进来。”
纪纾忽然开口说道,“苹果没洗。”
“为兄知道,这点小剂量的农药还药不倒我,你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是等出院了跟我回道观吧。”
“不必,我能对付。”
“啧,真死脑筋啊,师爷让你下山历练,不是给你赶出师门,也没必要豁出命去。”
“我知道分寸。”
“行行行,你自己想好咯,反正这事儿不归我管,等师爷打电话过来,到时候你可别哭着给他老人家道歉就成。”洋道士一边又拿起个苹果去啃一边嘀咕着离开。
待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纪纾缓缓地转过头,强忍住头部的晕眩,慢慢闭上了眼睛。
量天尺是师爷故友所托的遗物,原本说是出了一些变故被这个故友出借给一个学校的校长,后期校长因病去世,师爷的故友才想着将物件拿回来,可就是这么一去,那人竟是拼死才从这废弃校舍逃出,在那不久之后,他直呼是自己大意,是他无能便咽了气。
纪纾自己也没想到,量天尺这种本属于道观法器的老物件竟然成了滋养厉鬼收纳邪祟的容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和一个连魂识都未清醒的厉鬼缠斗如此之久,如此之惨烈。
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哪去了?她应该还拿着量天尺。纪纾试图起身,刚使上力气便被剧痛激得身上一紧,顿时靠着身体的本能卸了力。
要是被她拿着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长仪师兄。”
“哎,在呢。”从门口探进一个金色的脑袋,那表情好像在说我早知道你还是要找我。
“三中废校舍的量天尺在林……一个小姑娘身上。”
“是那个把你送去医院的小姑娘?那可不好啊,那物件还没处理,她要是拿着说不定要出事。”
“是,所以……请师兄拿回量天尺。”
“你小子,还是头一次请我帮忙啊,还是为了个小姑娘。”
“……”不经逗的纪纾完全不搭腔,洋道士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掏出电话就给林九凌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听,可传来的却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子的声音,“不要过来——!!你是鬼吗?!”
听到声音的两人同时眉头一皱,洋道士倒是很快平静了脸色,沉声问道,“你冷静一些,我是纪纾的师兄,你现在在哪儿?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