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也莫名其妙,很久不来上学,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他搬离岛上的前一天,我们四个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一起给林鹏送别,大家醉酒之际,林鹏跟我说:“你要替我好好对任秋。”一句话让我的酒都醒了,我又有点内疚,似乎我真的跟任秋之间有什么关系一样。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可她不曾是林鹏妻,也根本不是我的妻,在内疚什么。
日子这么平淡的过着,可能是大家的学业生涯压力很大,想找点乐子,也许是任秋确实是那段时间所有人关注的对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留言也逐渐烟消云散。或者是因为没有人,根本没有看到我和任秋在同一个空间出现过。
直到这天,周五放学,任秋在校门口等我。
“跟我去个地方。”任秋拉着我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去哪里,我又为什么要跟你去呢?我还有自行车啊。”我往后缩。
“你车子先放学校吧,我们打车。”
“你先说去哪里?”我有点急躁。
“去旧城,我猜你没去过吧。”
旧城我确实没去过。也确实此时此刻有点好奇心。“那行吧”我就这样答应了她。
在出租车上一路无话,离上次,海边沙滩那个吻之后,过了一两个月。按说,此时我应该礼貌的问候一下她,可是我不想开口,毕竟不情愿的跟她绑定在一起传绯闻传了很久。
出租车在旧城穿梭,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地方。房屋旧迹斑斑,外墙很粗糙,砖石杂乱堆砌,几乎看不出构造的规则。窗户的玻璃褪色了,裂口处已经是摇摇欲坠。街边的商铺又老又脏,透着一种沧桑。我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我想可能是餐厅,或者小吃店之类,从没想过,最后停在鸟无人烟几乎毫无人迹的旧仓库门口。
“是这里?”司机停下车,话语中透露不可置信的意思。
“对,我们这里下。”任秋边回复,边开门下车。我也跟着她从另一边下来。
这边是岛上曾经的储存货物和放置集装箱的仓库区。只见任秋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仓库沉重的锁链,用力拉开大门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呈现在我面前的,四个足球场大的空间里,只有废墟,是燃烧后的废旧仓库遗迹。曾经高耸的屋顶现在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梁柱,屋顶上散落着被火焰熏黑的瓦片和钢筋。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底层的砖石,表面坑坑洼洼,被火焰烧得焦黑。地面上,黑色的灰尘覆盖了整个区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墙面上的窗户几乎都被烧毁,只有几个玻璃碎片还挂在窗框上。散落在地上的废铁和钢筋,已经被火焰烤得乌黑发亮。这个废旧的仓库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和寂静。
“就是这里。”任秋说。
“天呐。”
“我阿姨,我叔叔的妻子,就是死在这里。”任秋怅然若失。“于是,他就把这个破仓库买下来了。”
我没有想到,就是在这里,面对着这些废旧的,已经火烧痕迹的仓库里,任秋告诉我她早年的故事。原来,她几乎对她母亲完全没有印象,因为早年生子,只能去别的城市打工,把她留给了还在这个岛上的祖父母和大阿姨。大阿姨在她五岁的时候结了婚,当然是同修明,她还做了花童。又过了一两年,祖父母也相继去世,大阿姨正式成为她的监护人,他们正式生活在一起。待她十岁的时候,她母亲又突然现身,说遇见个有钱的好人要嫁给他要跟着去美国。她原本是要带走任秋的,但是,“我选择留下来。”任秋如是说。
听完这些我眼神里尽是怜悯。
“所以啊,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呢?”任秋笑着说,“可怜可怜我。”她又说。
我搞不清自己的心绪。
她接着说到:“好像叔叔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照顾我,他应该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