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用管我,继续聊。”
左辰摆了摆手。
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附近没有坐的地方,就对着旁边老鸨道:
“这院子里还有别的椅子吗?”
“我……我给您去拿。”老鸨惊慌的跑向了门外,临出去之时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瞧她跑出去的那个样子,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富家公子哥的心窝子也随着被关上大门猛颤。
老鸨逃了,他们也想逃啊!
然而左辰紧紧的盯着他们,笑的非常开心。
大少爷们哪里还敢妄动?
他们老老实实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到椅子上。
左辰的目光落到谁身上,谁就只能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周公子一下子就没声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我是谁我在哪你们不要来找我”的表情。
卢家大少爷和周公子隔了一个位置,中间坐着的是胖乎乎的公子哥,像是个肉圆子。
盯着周公子看了一会,卢家大少爷伸出手来,越过这胖乎乎的肉圆子,戳了戳周公子:
“周公子,您怎么不继续说了呀?现在道长来了,您继续说啊。”
周公子:“……”
你真他妈的不畏艰难险阻啊!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戳我一下?
有病吧!
刚才我是看开会的氛围不对,一个两个都要死要活的,才站出来说说话。
现在当事人来了,你还让我当面挑事?
看我是老寿星上吊,嫌我命长?
周公子调整心气,强挤出来了个笑容:
“我觉得,咱们各大家族就应该好好向道长道个歉。当初那些老家伙们目无尊长,竟然胡乱向京师动用手段,着实该杀。
“道长您若是想要处理那些人的话,哎,我周家举双手双脚赞同!”
卢家大少爷脸色僵住。
不愧是周家的少爷啊,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都快。
就这种臭不要脸的精神赢得了在场其他少爷们的一致赞扬,但他们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老实实在这闷着坐着,一动不敢动。
左辰也不在意,走到了主座的卢家大少爷身边:
“刚才在街上逛过,有点累了。”
卢家大少爷原地一个起跳,立刻就把凳子推到了左辰身边:
“你请坐。”
大摇大摆的拉过椅子坐下,卢家大少爷身边那圆滚滚的肉丸子也迟疑了半息,将椅子拉开,让彩衣坐下。
这一时之间,此处的主持者就变成了左辰。
环顾惴惴不安的公子哥们,左辰忽然笑道:
“各位请放心,今儿我心情好,不会伤了你们性命。但既然来了,我也有件事想问各位。
“我听说,你们认识一位贵人?乘坐轿子,让纸人托着?”
卢家大少爷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一位贵人。”
“这人是当初袭杀我弟子的主谋,像是只老鼠,带着身恶臭在我鼻子下面绕,我能嗅到味,却抓不到这人。甚是烦恼。不晓得诸位公子可有法子捕鼠?”
闻听此言,众公子脸色骤变,更是缩着自己的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人知道吗?”左辰又问。
没人说话。
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
公子哥们脸色青白交加,竟是没一个人敢说话。
他能看得出来,这些世家弟子们现在被吓得双股战战,明显是怕极了自己。
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真不说?”
“道长,不是我们不说,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卢家大少爷叹道:“贵人在我们面前从未露过脸,我们只知道他是京中大官,具体是哪一位,却对应不上。
“您就算是真把我们打死了,我们也说不出来啊。”
“可惜了。”
左辰摇头,不再坐于椅子上:
“刚才那老板娘说,这里是我那弟子所造之故居,他向来喜欢清静,造这么一个雅致院子倒也是正常。
“不过现今这院子外面连接着花楼,院内客房也有不少犬马声色之景,对我那徒弟来说太嘈杂,又脏,不好。”
左辰一只手拉起彩衣,另一只手则高高扬起,挥动起袖袍。
平平无奇的袖口生起劲风,仅是一瞬便已遮天蔽日。
盖住了天空中那些点点繁星,盖住了地面上那片假山假水,盖住了整个漂游在夹层当中的院子。
“今晚还请各位去我那边做做客,待到今天晚上时分,再由诸位的家长接各位回去。”
天色骤然变暗,似是被无边的阴影遮掩。
等到这些少爷们回过神来,左辰和彩衣已经不见了踪迹。
整个长仙小院仍和之前一样,天空当中星辰点点,长桌毫无动弹。
院子当中的水潭甚至未掀起一丝波纹,丝毫动静和变化都没有。
公子们有些慌乱和颓然的坐到位置上,茫然的看着四周一切,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如梦似幻。
“怎么回事?那道士人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