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元知喃就在桌上看见了一个烂的离谱的木盒子。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杨无言身边尽数是些破烂盒子,但他自己就是舍不得扔,非说这巧夺天工。其实也就是把一节烂木头挖空假扮盒子。元知喃简直不愿意说他。
元知喃万分嫌弃的打开盒子,但在看见里面精美的物件后,面上立即变了模样,竟是笑得见眉不见眼。
杨无言送了她一把弯刀,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刀刃是肉眼可察的摄人心魄。元知喃忍不住拿在手上仔细把玩。弧形似月牙般,弯弓锋芒,寒光乍现。通体除了刀柄处的一些个精雕细刻的纹路,就没有了什么繁杂的点缀。
这可是宝贝,上乘的宝贝!元知喃自觉现如今自己满心满眼的也只有它了。
迎着烛光细细端详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但也没再放进杨无言配的破盒子里,将弯刀收回鞘中,在房里寻了个精美的盒子,才小心翼翼的放下。
先前的武器也是杨无言送给她的,虽同属极品宝物,但只是把短刃,攻击范围过于受限了,偷袭暗算可还游刃有余,一旦发生冲突,短刃实在算不上是什么趁手的武器。
而今她年岁不大,虽能在同龄人之上,但也还是能勉强归列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一类去的。
杨无言使得最好的是剑,元知喃虽然也十分喜欢,但长剑于她而言还是过于沉重了。估摸着还有好些时候才能让他再送一把剑过来。
因着元容那一套养法,她如今十三岁的年纪看着也不过八九岁的身量,看着着实像棵豆芽菜瘦削的令人担忧。
平日里也就杨无言真把她当狗,其余人,谁敢让她做事。
说着,她又翻动了好一会破盒子。她可没来过这皇宫几回,更没有在这闲逛的权利,要知道在以前皇宫里全是限制,除了规划好的路线,是万万不能随意走动的,就怕冲撞到那位大人。
虽说现在自己被封了公主这算是这皇宫里的半个小主了,但毕竟在短时间内如此大的动静,难免引人猜忌。杨无言不是傻子,自然是要给她图纸的,就是不知道他给藏哪了。
杨无言这糟老头最乐此不疲的不过就是做这种无用的事了。
看着桌上桌下,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元知喃忍不住皱起眉头,盯着桌面上的破盒子发起了呆。
突然,元知喃定睛一看,竟是觉得今天这块破木头的虫眼格外的多。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举起盒子,抬起膝盖,两手就直接拿着盒子向着膝盖砸去。
只听咔嚓一声,闷闷的木头断裂声响起。破木头的名号果真名不虚传,断成两半的木头飞溅出来许多的木渣子木屑。还软乎乎的,像是压了很久的坏棉花。
果不其然,细细小小的虫洞里果然塞着一条卷着的纸条。
元知喃将手上的破木扔过一边,慢条斯理的抽出纸条。图纸虽然比较小,但胜在较为精细。只是方才有些暴力,把它折弯了些。好在没有缺失。
她看完再次折好,将它藏在了身上。
不知不觉中,天空也逐渐昏黄起来,元知喃缓缓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一片静谧。
东西在水里,那她便不能晚上出去。湖底可照明不了。再说了,越是夜深人静越是人就越是防备。
皇宫里守备森严,一旦偷偷摸摸被人发现,实在是让人百口莫辩。与其暗处行动被人察觉,不如光明正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着想着,元知喃就躺在床榻上闭了眼。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如今初来乍到,原本是应该各处去拜访一番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身体欠佳,索性就都不做过多的打扰,只是昂贵的补品如流水一般送入她的殿中。
元知喃此刻正由侍女伺候着更衣梳妆。木门被轻轻推开。
“殿下,太医已在外头候着。”
元知喃看着镜中虽朴素但也着实漂亮得紧的发髻发愣。她从未梳过这般的发髻,也是发自心底里的喜欢。
她起了身,朝外间走去。“请太医进来吧。”
她如今这般的身体状况,如若再不加以调理,怕是撑不到及笄。
老者银发白须,一脸的严肃相。一只枯瘦的手搭在她的脉上,低垂着眼眸,不时皱着眉,一会又抬着眉头看向她,脸上神色让人看不懂。
“相比起前几日,殿下的身体已然痊愈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气血虚。应该叫膳房做些肉食补补,但切记不可过度,怕身体一时间承受不住。老夫再给殿下拿几副药,平时没事喝两口就好。”
听着他这些话,元知喃觉得他多少也带着几分不羁。她一贯喜欢这类人。话里无非是说她太过于瘦弱,是长年吃不饱的结果,让她多吃些。
她笑着点了点头:“太医受累。”
“殿下殿下言重了,老夫职责所在。”
说完,便收拾着药箱,起身告退。
站在门前送走了太医,元知喃便打发了跟在身边的侍女,一个人走了出去。
“殿下,这宫里的道弯弯绕绕的,怕是不太好走,让奴婢跟着吧,也能给殿下带带路。”侍女弓着身子在一旁说着。
元知喃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必,我我想一个人走走。”说完没等她们回应就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身影走出门外,身后的侍女也快步上前:“桃梨,我们要跟着殿下吗?”
桃梨皱了眉头,片刻后说道:“跟着吧,姑姑有吩咐务必要照看好殿下,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咱俩可担待不起。”
“桃竹,我们先远远跟着就好,不让殿下见着不打扰就好。”
桃竹点点头,不约而同的跟在元知喃身后。
她俩和元知喃保持的距离实在是远得紧,但还是被元知喃察觉到了。因为藏匿得并不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