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定格一生美好,安娜闭着眼仰向天空,长情的风耳边簌簌,肆意骚痒着长发。
启林大步变小慢慢减速,歪头看看她问句话,安娜沉浸在享受中不作回应,启林学着她模样仰望天空。
阳光润不透疏林,满院红黄皆含羞,叶落纷纷败给了清香迷迷,水影斑驳融化进朱颜青春。
忧什么繁花易落容颜老,快看那春水潺潺东流逝,一蓑烟雨一叶舟,红尘多少诗情事,人生美满应如是。
“接着跑啊。”
安娜冷不防言语催,启林的思绪被她惊扰,半低身子喘着气说:“跑不动,你太重了。”
安娜揪住他耳朵,想使劲拧最终还是没舍得,搂住他脖子歪头坏笑:“说好的送东西,不到地方我不下去。”
启林点头说好,想我刚才戏耍你,算作惩罚罪有应得。背着她边走边聊,安娜颠颠晃晃身子往下坠,启林两手托着臀部往上撑,没有受享半刻软乎,安娜掐肩膀让他老实点。
假山石林中停下,总算可以把人放下,启林坐石头歇会,安娜靠着一旁树奚落:“至于吗,走没两步喘这么严重。”
启林双手按膝没力气指她,喘匀气息抬头笑笑:“自己多沉自己没数吗,晚上甭吃饭减减肥吧。”
安娜走过来凶道:“是你缺乏锻炼!我可是标准模特体重。”
“得了吧,一身骨头也低不了两百斤。”
“你才两百斤!我上学那会儿,学校模特老师求着我转专业。”
“切,不说体重,就你那身高也不达标。”
“我不达标?不高不低一米六七,不胖不瘦一百零六,这还不达标就没人达标了!”
启林站起来拍拍屁股,搓干净手张开了说:“我不信,过来让我好好量一量。”
安娜退一步骂一句,启林手快抓住她手腕,安娜被他拉过去另一手赶紧抵他胸口,启林推搡着说笑:“跟你闹着玩,走跟我去拿东西。”
到最后手也没抽出来,安娜不得不被他牵着走,两人爬一段山石路,到一棵大槐树下松开。周围怪石林立,启林趴身子瞅着石洞找一圈,最后想起来地方,手伸进去掏东西。
不一会抓出来一块石头,搓掉上面的烂叶黑泥,原来是块心形美玉,掌心大小洁白无瑕。
“藏这多久了?”安娜激动发问,嫣然一笑胜过红霞满天。
启林转眼思索一会,放她手心里笑道:“五六年吧。”
安娜换手仔细看看,瞥眼歪嘴冷嘲道:“给谁准备的?”
“那还用说。”启林大笑回应,瞧见安娜喜不自禁偷笑,心里不由自主使坏忙续上一句,“肯定不是你。”
原有的兴奋陡然松垮,安娜笑脸变臭脸,玉石攥得咯咯响,一口戾气长长吐出,用力拍他身上,眼中恨恨移步下山。
启林追上去道歉,一句玩笑而已,没想到在她心里开的过火,追着哄了小半个园子,安娜一句也不理他。
还好提前准备了金链,串好之后郑重送给她,言语诚恳表明心意,之所以来就是取玉,你若不想要,我就扔湖里。
安娜歪嘴一笑似刺骨的寒风,眼神一瞥似破冰铁铲,不用话语意思很明显,想扔你随便扔,不属于我的我不稀罕。
既如此都不要,启林手心里盘盘金线,攥结实直接甩远,湖中心叮咚一声,一层层涟漪泛入安娜心窝。
“扔了!”安娜眼神惶惶看着他问。
“嗯,不扔,留着生气!”
“你……你真是败家子,我生你的气跟它又没关系。”
“晚了,早你怎么不说。”
这时候你还好意思一脸嬉谑,安娜咬牙切齿更加来气。玉值不值钱先不说,一条金链最少也有十克,有钱也不能说扔就扔。
启林被她盛怒的气焰吓出脸白,眼瞅着她指鼻子快要爆粗口,赶紧张开手让她瞧瞧,美玉金链这不好好的在手里吗。
“刚才扔湖里的什么?”
“打火机。”
“你呀你,头顶长疮脚底流脓,你真是坏透了!”
“嘿嘿,过奖过奖。”
……
气氛渐渐缓和,两人正聊着热乎话,听见前方好多人吧嗒往这跑,两人止了话语抬头看去,原是宫中侍卫前来接驾。
启林一眼辨识,除自己的侍卫以外,还有两位是额娘身边的人,今儿跑出来就是让你们知道,阴谋得逞心里暗暗高兴,当着安娜的面儿,脸上表现出垂头丧气。
侍卫们一同尊呼殿下,启林不必发问知道是让回宫,摆出威严的架势呵斥别靠近,一步向前交代他们。
回去只能说我会见好友,谁若说漏了嘴决不轻饶,侍卫们躬身低头,齐刷刷喊声是。
“都退下吧,我先送人一会回宫。”
安娜拉拉启林衣角,望着他颤声气短:“你走吧,我自己能回家。”
启林眼神锋利让他们走开,严肃的表情转看安娜立变温和,吓得安娜倒吸一口凉气,这速度比川剧变脸都快,即便有多日相识,乍一看还是让人心惊胆寒。
“吃饭的地方都订好了,晚一会没事。”启林语气温柔。
安娜等侍卫走远,张望着他们小声说:“明天周六不上班,你有空咱们再来。”
“你们周末没事,我可闲不住啊,走吧我也饿了,吃完饭送你。”
启林推着她后背走,安娜胳膊肘压下来,心想吃你一顿少不了几万块,何况这么多人追过来,宫中指不定有什么急事,踮脚凑耳笑盈盈说:“明儿等你不忙了,晚上去我那儿,你不是想尝尝我厨艺嘛。”
启林从她眼中看出几分真情,自己脸上的笑也变得不自然,颧骨上的肉皮跟着微微抽搐,眼神涣散张开嘴,实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估摸着就快到日子了,这段感情不能再往下走,为了分手后让她好受些,必须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再给我一星期,不、半个月,我保证只少不多……
安娜从他纠结的表情上,察觉出不对劲,推推他胳膊问道:“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明天就明天吧,你室友不是想见我嘛,晚上一块吃吧,也好让她帮着你做。”
“嗨,刀都不敢拿你让她下厨,上次煎鱼崩了一屋子油,留她只会帮倒忙。”
启林多让一人陪,就是避免以后两人独处,有好闺蜜在场,也有机会试探着问问她,安娜这些天究竟心意如何。笃定了主意,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她说:“人多热闹,需要什么你们随便买。”
安娜推手不接,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家常便饭花不了几个钱,甭操心了你人到就行。”
启林连说好好,黑卡可以不要,送人必须同意。一路车速极慢,启林无视后面的豪车跟随,说着话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这个时间点送家去,安娜肯定没饭吃,自己回去越晚越好,不如停下拖延一会。
街边人不少,侍卫们下车围起来,安娜也催促他早早回宫。启林不能冲她发火,难听的话嚷给侍卫听:“过来干什么!我说了吃完饭回去,你们没长耳朵吗!”
侍卫们低下头大气不敢喘,安娜一旁好言相劝,赶紧让这个活祖宗上车,自己去麦当劳买点快餐,汉堡炸鸡车上吃,垫吧几口只为不出事。
车子开不到楼下,启林要求今日送上楼。安娜无奈答应,穿过小区花园,瞧见楼道口站着一男子,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邵和煦,怎么这么巧让你撞见,你们俩碰面如何解释。
安娜半道赶紧拦住,启林从她惊慌眼神中瞧出她俩认识,这男人他听说过,当了那么多年舔狗依然不死心。换作平常情侣肯定吃醋,启林却没心没肺大有宽慰,想咱们终有一日和平分手,安娜跟他指不定是个好归宿。
启林推开安娜胳膊,想去与他见见面,安娜绝不可能同意,好说歹说把人劝回家。看着人走了,再去把和煦臭骂一顿。
拖着心累和疲惫上了楼,门口听见屋里哈哈笑,钥匙开门吓了一跳,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娜娜!你上哪儿去了?”同学刘蕊第一个瞧见她,拉胳膊拽进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