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财说的话,无异于大地震,几乎把众人的魂都震了出来。
顾园的公子哥害死张小翠?无缘无故的,这是为何?大家都不明白。
县令也是疑惑又震惊,“你可知,骗本官是大罪?”
贺宝财以头触地,“小子不敢欺骗县太爷。我亲耳所闻,顾公子厌恶我娘,就把她加以残害。”可是具体如何,他又说不清楚。引得县令大为光火:“一问三不知,你是在戏弄本官吗?”
“不,不是的。小子不敢。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只是省略了贺云儿的事儿,就显得整件事情空洞虚假,让人无以信服。
贺云儿看着贺宝财即便想要为她娘报仇,却也没有把她拉进来,感动又愧疚,泪水模糊了双眼而不知。此时见到县令大人震怒,几乎要给贺宝财定罪,便不敢在缩在一边,上前一步,道:“县太爷,请容许民女说一句。”
“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假话!你滚!你滚开!”贺宝财见贺云儿红着眼眶走出来,又一脸愧疚的模样,心道不好,便不顾礼仪,直接抢了县令的话,叫县令对他更加的不喜。
“放肆!轮不到你说话!”县令怒喝贺宝财,黑着一张方正的脸问贺云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
“她不是害死张氏的人。”一道清朗的声音盖过了贺云儿的声音。
众人齐齐看向来人,入眼的便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衣贵公子。
那正是顾禹。
正是贺宝财口中残害张小翠的顾园公子。
县令见到顾禹,心里吃了一惊,虽不知顾禹具体身份,可是他却是在某场宴会上见过顾禹。如此一来,哪里敢开罪于他?万般怀疑都只能按压在心底。
“原来是顾公子。今日本官来此地,也是因为顾园那边发生命案,当下又听闻有人攀扯出顾公子与另一桩命案有关。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若是往后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这一番话下来,既没有芝麻官折腰于权贵的卑微,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就一个一心为民的正直县官,可谓是保证了在百姓面前的官声与面子,还没有明目张胆地得罪顾禹,真真是“得体”。
顾禹轻轻扯了扯嘴角,细长的眼眸里没有鄙夷,只有平和,道:“顾某也相信县太爷定会秉公处理。”
贺宝财看着他们相互吹捧,一丝的对抗都没有,心里绝望得很,难怪世人总说官商勾结,今日他总算开了眼界。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贺云儿,贺宝财愤恨地低头。
他不得不低头,他抗不过县令与贵公子的。
贺云儿见小堂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除了愧疚,她还能做什么?她也不会做什么。真是天意弄人,本该是和睦相处姐弟,却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成了仇敌。她能怨恨谁?顾禹么?还是她自己?还是别的人?她不知道。
心思烦乱间,哀愁的双眼漫无目的地对上了顾禹隐含关怀的眼,像是碰到刺一般,扭转了眼神。
顾禹见了,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也没了与县令寒暄的心思,道:“县太爷有任何的疑问,可随时来宣顾某。顾某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