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人高的酒坛子在诺娜塔脚边炸开,碎片如刀刃四散飞舞。纵使诺娜塔身法再好,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如此之多的碎片也不可能全数避开。身上、脸上纷纷挂彩,左腿更是被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她不和兹达再做纠缠,几个闪身,躲到泔水车后面不再现身。
兹达见她没了动静,俯身抱起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照着两个大泔水桶砸了过去。哗啦——木桶碎裂,里面的泔水如洪水决堤,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半个巷子酸臭冲天。
“出来啊!”兹达喊话,“躲什么躲,你不是要给你两个儿子报仇吗!继续打啊!”
等了片刻,仍不见动静。兹达心想:这疯子难道跑了?看着眼前遍地残羹剩饭,冒着绿泡的臭水,他自己也是干呕不止。这绝对是自己打过的,最恶心的一架。
泔水浇在正午滚烫的路面上,滋滋冒泡。酸腐之气在狭窄的巷道间弥漫,臭气熏得兹达泪水花花。正当他抹眼睛的时候,余光撇见大车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顿时身子一紧,条件反射地侧身躲开。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觉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只听见身后有人“哦——!”得一声惨叫,接着身后便乱了起来。
回头看去,几个看热闹的苦工围着一个倒地的同伴,那家伙的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把蛇形弯刃的匕首。艳红的鲜血在正午的阳光下刺人双眼,一股血泉从伤口涌出,随着他的抽搐忽高忽低,肉眼可见地迅速在地上汇成了小水洼。
好险。兹达冒着冷汗摸摸脖子。万幸,只是一道浅伤,但血止不住的流。他用手中遗留的黑纱捂住伤口,一边提防着诺娜塔的动静,一边仰头包扎。
一股恶臭袭来,诺娜塔浑身浸透泔水,臭不可闻。她快如迅雷,三两步蹿到兹达面前,那一身酸腐之气能把人顶个跟头。
哕——!兹达被熏得一阵干呕,刚要招架,眼泪又出来了。在这泪眼朦胧的一瞬,诺娜塔挥拳直捣兹达胸口的刀伤。这一拳运足了力气,快如子弹,兹达还未反应过来,便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咳咳咳——咳咳……兹达跌坐在那个倒霉兄弟的血泊中,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整片前胸陷入麻痹状态,仅用手就能感觉到,僵硬的胸口有一处凹陷,可能伤到肋骨了。不过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诺娜塔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再度飞扑过来。
兹达猛提一口气,从地上强行站起。诺娜塔飞身如疾风骤雨般一串连踢,专往心窝招呼。速度之快,要给兹达来个措手不及。兹达连退数十步,挥掌格挡,眼疾手快瞅准了一把抓住其双脚,双臂运力想要把她摔出去。谁知诺娜塔跟泥鳅一样,半空中一扭,整个人连翻几圈,硬是从铁钳般的双手挣脱了出去。诺娜塔换身极快,落地就是一个扫腿,兹达不闪不必像个铁塔般站在那。砰得一声闷响,女兽人的细腿结结实实地踢在兹达铁铸的小腿上。兹达纹丝不动,诺娜塔龇牙咧嘴,本就癫狂的脸现在更是骇人。这一下踢的太狠,女兽人一下没站起来,兹达抓住机会,左手抬手一个上勾拳打在其脸上,这一拳使出了十成力道,直接把她打得倒飞出去。一击得手,本以为这疯婆娘多少也得晕乎一会。不想诺娜塔重重得摔在地上滚了几滚,迅速翻身稳住身形,双手十指在土路上犁出数条沟壑。紧接着四肢着地如野兽,嚎叫这再度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