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死无对证(1 / 2)清风破晓首页

这一次,邱熠燃不到一刻便爬上了竹船,不再像刚来仙落峰时那样了。

邱熠燃坐在竹船的小板凳上,对面的白磬山,早已为他倒好了酒。

“来来来,赶紧喝,喝完告诉我,这个爱毒不理是什么意思?”白磬山有些焦急道。

邱熠燃拿起酒杯,刚想一饮而尽,忽然想起什么,又默默的放下酒杯。

白磬山见状,问道:“怎么不喝,是这酒有问题嘛!”白磬山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咂吧了两下嘴,道:“啧啧,没问题啊?”

“不是,我忽然想起来,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邱熠燃郁闷道。

“何为酒精过敏?”白磬山好奇。

“就是,喝完酒之后,浑身发痒,起红斑,然后喘不过气来。就跟吃了毒药似的。”季弈茗解释道。

“还有这种怪事,那你不喝完不就行了,喝一半。”白磬山恍然道。

“你的想法为何如此清奇,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邱熠燃翻了个白眼,说着还起身用手扒拉白磬山的脑袋。

白磬山拍开了邱熠燃的手道:“开个玩笑嘛,你不是吃了何安年那老东西的淬体丹嘛,你的筋骨都已重铸过了,百毒不侵,你还怕什么。”

邱熠燃闻言,惊喜道:“淬体丹还有这种功效,你不会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吗?”白磬山反问。

邱熠燃闻言,一想也是,便不再犹豫,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意犹未尽,又倒了一杯,刚想喝下,忽然感觉头顶有点痒,于是他挠了挠,没有在意,又一杯下肚,脸色已经有点泛红了。

他此刻,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又挠了挠,这时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不只头顶,脸上,还有背后,手臂,手背,都开始发痒了,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了。

“老东西,我可能,快不行了。”邱熠燃说完,便仰头向后倒去。

白磬山,见到此情此景,目瞪口呆。只愣了一瞬,赶紧抱起邱熠燃,轻轻一跃,竹船瞬间变回拂尘。他稳稳落在拂尘之上,迅速向仙落峰长老院飞去。

片刻之后,仙落峰长老院上空,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何老头!”

长老院内众人,听到声音纷纷抬头,看向空中。

“白老鬼,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何安年一听声音,便知道是白磬山。

他刚走出医堂,就和白磬山,撞了个满怀,还没等反应过来。白磬山就拉着他,来到了一张病床边。

白磬山把邱熠燃放在床上,又拉来何安年,快速开口道:“快看看,这怎么回事,喝了酒就成这样了。”

“你在酒里下毒了?”何安年看到邱熠燃浑身发红,红斑遍布,胸口快速起伏着,惊讶的问道。

“不是,他说他酒精过敏。一喝酒就会这样。”白磬山焦急道。

“那你还给他喝酒?简直胡闹。”何安年气道:“行,你赶紧出去,我要给他放血,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白磬山被何安年手下的弟子,撵出了医堂。就在这时,刚才得知消息的燕瞰林和儒剑辛赶了过来。

“白师弟,怎么回事?”儒剑辛问道。

“刚才熠燃操练结束,我就是给他喝了两杯酒,他就浑身发痒,全身起红斑,呼吸不畅了!”白磬山欲哭无泪。

“你在酒里下毒了?这是为何?”儒剑辛不解的问道。

白磬山抓狂道:“哎呀,我没有,他说他酒精过敏,一喝酒就这样。”

“那你还给他喝?”儒剑辛一脸狐疑道:“白师弟,你跟我说实话,熠燃贤侄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白磬山人都麻了:“哎呀!前段时间,何安年不是给他吃了淬体丹嘛!我就想,筋骨都已经重铸了,喝点酒,肯定不会有事的……”

“哼……”一声冷哼从白磬山身后传来。

原来是何安年出来了,众人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已经没事了,我给他放血治疗,冷水冷敷,身体已经降温了。让他躺会儿吧。”说完,何安年又看向白磬山,道:“你啊你,一大把岁数了,唉~。那淬体丹又不是仙丹,还能让人百毒不侵不成,只是重铸了筋骨,又没有重铸血肉。就算重铸了血肉,那也只能保证不被外力所伤。”

白磬山一听,已经没事了,顿时松了口气。可他听见何安年,对他絮絮叨叨的训斥,立刻老脸就挂不住了。马上翻脸道:“何老头,你差不多行了啊,这不是没有危险嘛!成天絮絮叨叨,小心我揍你啊。”

“你看看,你看看,他就这样的。”何安年指着白磬山,脸色气的通红,对着燕瞰林说道:“燕瞰林,你作为掌门,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管他,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

燕瞰林也很无奈啊,一个长老首座,一个长老堂主,都是宝啊!他摇了摇头道:“何师叔,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磬山这狗东西的性子,他就是嘴硬,还是知道轻重的。”

何安年无奈摇了摇头:“今天弈茗这孩子就留在这吧!”说完就挥手示意三人离去。

白磬山还想再说些什么,脖子都已经伸出去了,却被身后儒剑辛一把捂住了嘴,强行拉走。燕瞰林对何安年拱手鞠了一礼,便也离开了。

到了下午,整个聆烬门都在传一件事。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那就是,因为掌门的关门弟子邱熠燃对长老院首座白磬山无理,于是白磬山,怀恨在心,借故邀请邱熠燃喝酒,趁机在酒里下毒。想要置邱熠燃与死地。

幸亏医堂堂主何安年长老,及时发现,全力救治,才挽回邱熠燃的一条小命。

而掌门燕瞰林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命天阙峰峰首儒剑辛将白磬山当场拿下。说不好已经被革去长老院首座一职了。

“你们还要我解释多少遍?我没有下毒!我不知道他一喝酒就发病啊!我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啊?”白磬山看着,听闻此事赶来询问的段遥桓和任潇霜,有气无力道。

一整个下午他一直在解释。来找他询问情况的人,也是一波接着一波。

段遥桓和任潇霜满脸不信的看向一旁的燕瞰林和儒剑辛。

此时,憋笑憋了一下午的俩人,满脸通红,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白师弟,你这算不算报应?”“白师弟,我有些同情你了,哈哈哈……”两人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夜里,长老院医堂内。

邱熠燃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了看身周,四下无人。他慢慢起身站起,忽的看见门口处柜台,有个人影在药柜旁忙碌着。

只见那人没有转身,而声音却传来:“醒了?”

邱熠燃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是何安年。“是,何老。多谢何老救治。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他苦笑道。

何安年转过身,把手中的一本册子,放在柜台上,他看了看邱熠燃,又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你不知道酒精对你,有致敏的反应嘛?”

“知道啊!可白磬山那老东西说……”话没说完,便被何安年打断。

“哼,他知道个屁。你看看你,来烬余山才多久,上一回,你差点被潇霜那丫头打死。这一次,两杯酒差点要了你的命。你怎的这么倒霉?”何安年气哼哼道。他一边说着,手上却一直没有停过,在一旁还煎着药。

邱熠燃只是无奈一笑并未说话。

何安年又继续说:“说起来,这两次要命的事,都与白磬山师徒二人有关。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的。白磬山心大脸皮厚。段遥桓那小王八蛋和他师傅一样脸皮厚不说,主意还馊。你再不小心惹到潇霜那个手黑心更黑的丫头。你还能有好了。把它喝了:”说着他把煎好的药递给了邱熠燃。

邱熠燃接过药,依旧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喝着这苦涩的中药。

何安年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所以你以后少听他俩鬼扯,看见潇霜那丫头也绕着点走。起码你还能少遭点罪。”说到后面,何安年的语气似乎是有些心疼他。

“我也看出来了,你呢,从小就是个倒霉的命,很少有什么事顺心过。你啊,看上去成天嘻嘻哈哈的,好像没什么烦恼,但是心里应该很苦吧,我也没办法帮你化解。但是你感觉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诉诉苦……”何安年抚摸着邱熠燃的头,语气温和。

邱熠燃喝着药,将大碗扣在脸上眼圈有些红了,不想让何安年看见。他的肩膀也微微有些颤抖。中药的苦现在也不会比他心中的更苦。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不会感觉有什么,但是当忽然出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是几句话,或许是某一句话,会让你觉得心头一软,好像许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瞬间心态爆炸。

邱熠燃现在就是这样,他觉得活的这么大以来,虽然父母以前没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心里是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的。

他觉得这些年虽然倒霉了点,苦了点,也许是他生性乐观,他是真心感觉确实也还好,然而现在,何安年说得话,却让他内心有些破防。“这何安年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这些话,我看起来很像那种身世凄苦,命运悲苦的人嘛?”

放下碗,邱熠燃心情已经平复。但眼圈还有些发红。

“何老头,我尊敬你,叫你一声何老,可你现在非要当人生导师,这就有点过分了!”邱熠燃红着眼,大声说。

然而这一幕在何安年眼里,却是邱熠燃在逞强,一副我都懂得表情,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不愿在人前漏出脆弱的一面,你其实不必在我这里逞强,我这么一把岁数了,有什么我不懂的。”

邱熠燃瞪大双眼,心中握了一把大草,激动道:“老何头,你懂什么了,你来劲了是不是。这都是误会啊?”

……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的争论时,忽的听见一阵嘈杂,随之,“轰隆”一声巨响传来。

邱熠燃被这猛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何安年,眉头一促,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稽查堂?”

何安年与邱熠燃来到稽查堂所在。眼前一幕让邱熠燃瞠目结舌。只见稽查堂十余间屋舍,倒塌近半。损坏的桌椅,笔墨,散乱的纸张,到处都是。

只是邱熠燃的眼睛在扫过一面倒塌的墙壁时,忽的发现,那断壁下似乎压着一人:“老何头,那是谁?”他急忙喊道。

何安年顺着邱熠燃的手指看去,猛然一惊,赶忙跑过去蹲下查看。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断倒的墙壁,竟被他掀到一边了。何安年将那人身子翻过来,看清那人的样貌,顿时身子一滞:“贺奎刚。”

何安年又搭了搭贺奎刚的手腕处,发现脉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