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想起那时的她，丽妃只觉得自己可怜可笑。

“我讨厌的是被控制！”萧北辰回答。

他的‘母后’把他当作争宠和发泄的工具，他的‘父皇’把他扔到暗卫营，看着他被折磨，被虐待，看着他逃走，又被抓回来，如同猫耍老鼠般，

在他整个童年乃至少年时期充当神明的角色，告诉他，他永远也赢不了他，永远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朕把皇位给你，但你永远也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你会一步一步，成为我想要的疯子，大梁也会葬送在你手里，我要父皇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哈哈哈！”

这是景德帝死前对他说的话，那时他就知道，他在北燕遭同伴背刺，落入大祭司手里，被种下蛊虫，都是他‘好父皇’的手笔。

“你救了我！”萧北辰看向丽妃，一字一句说：“我从来不讨厌你！更不会恨你！”

至始至终，他恨的不过是把他当工具，企图控制他的人。

“对不起！”萧北辰终于说出了藏在他心底的话，“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给我的苦难陪葬，那样的我，根本不会爱任何人，也不值得被任何人爱。”

“我的不喜欢与你无关，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姑娘！”

丽妃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大滴大滴地滚落，她只能拼命把鸡翅往嘴里塞，试图以此抵挡那汹涌的情绪。

这是萧北辰第一次如此平静温柔地和她说话。

丽妃咽下嘴里的食物，用袖子随便抹了一把嘴，问：“这些话是她教你的吗？”

萧北辰摇头：“她只是教会我怎么去爱，怎么去释放自己的善意！”

和善良的人在一起，他也学会了温柔。

丽妃吸了吸鼻子，看向高挂的月亮，忽然就笑：“今晚的月亮真的很美！”

“还记得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的承诺？”

萧北辰：“记得，但凡我有，都可以给你！”

丽妃笑着看他：“给丽妃立个皇后的碑吧，就当她嫁过你了。”

从此，活着的人，只有罗刹！

夜风温柔地拂过，吹起丽妃的发梢，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笑着转身，挥手与萧北辰告别。

又在角落目睹全程的暮尘烟，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挪到于筱筱身边，讨好地给她递上烧烤料，问：“于大人，丽妃和萧大哥是什么关系？”

丽妃不是陛下的妃子吗？为什么对着一个侍卫又哭又笑？这不是给陛下戴绿帽吗？

于筱筱抬头看她，笑得眼睛弯弯，“好朋友的关系！”

“得了吧，她一会儿笑一会哭的，怎么都更像是红杏……”

于筱筱用一根烤肠堵住了暮尘烟的嘴，“慎言！”

暮尘烟撇撇嘴，心里暗暗腹诽。

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帮情敌说话的，也不知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抢的，送她她都不要。

暮尘烟又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她又凑近了于筱筱几分，小声问：“于妹妹，你能不能借我点血？”

“滚！”

一道不好惹的声音从暮尘烟身后传来，她蓦地回头，就看见压迫感十足的萧北辰正居高临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