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在大兴探灵的风潮,短视频平台的推送也多是此类内容,到底是心之所向,还是确是如此呢?莫殇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再度浮现,并让他升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村子,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打开了平台推送的直播,他露出苦笑,探灵?何来的灵呢,不是装神弄鬼,就是p图特效。然而,这次好像不大一样,他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灯笼村,那个在一夜之间荒废了无人敢在提及的村庄。他不禁瞳孔骤缩,这不可能!
“前面就是灯笼村了,我们准备一下。老铁们,我们和那些小打小闹弄虚作假的主播不一样,我们可是上真货来的,前面就是货真价实有诡异的地方”,几个年轻而胆大的小伙对着手机满是兴致的讲述着。从十年前开始,那里就成了禁地,从一些逃出来的村民口中,我们听到一些信息。
出事的那天夜里起了大片的红雾,温度变得非常低,狗吠声此起彼伏。然后就是窗户被什么划过,发出刺耳的刮挠声。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像是受操控的血,却又无实质般没什么阻碍地穿过墙壁,穿过了门,发出像是烤肉的那种吱吱的声音。被接触过的东西迅速如变质一般,发生异变。
那是什么样的景象,面对这一切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压住,连呼吸都困难。只要碰到,只要被碰到,自己就会失去很多很多,本能这样告诉我,最后那些东西却放过了我。
真相是什么?!莫殇死死盯着手机,听着他们的讲述,他知道,那就是真的,和母亲描述的差不多,她也是被放过的那些人之一。
那一夜,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呢,那耳边猫狗临死的呜咽声,人痛苦的惊恐哀嚎和挣扎,周围物质在扭曲在异变的声音,恐惧被点燃,常识被颠覆,闭眼蜷缩着,抗拒着那些虚幻对现实感观的扭曲。
他终于被折磨的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不管不顾的往外跑,等他再回头时,已经跑出去很远很远。他回过头,眼前是永远也忘不了场景,异变的扭曲的地面,异变扭曲的房屋,异变扭曲的草木,还有异变扭曲的“人”。红色如势不可挡的浪潮在肆虐着,冲击着意志,无法理解的声音在攀爬蔓延着,灌入耳中,他感受到了痛苦、愤怒、悲伤、渴望、不甘,和那已然焚毁自身破体而出的无尽的怨恨!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地狱就在眼前。
那就是我的爷爷,他这十年里都在恐惧中度过,疯疯癫癫的,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直到上个月的那几天里,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许是回光返照吧,他说出了这些,不久后就离世了。
你们相信吗?讲述故事的小伙问观众,而回复大多都是说他演的表情很到位,差点就信了,都是套路之类的话。
下面就是该托出场了,发多危险多恐怖真死过人,赶紧走之类的话。看着这条弹幕飘过,莫殇手指停在发送键上方有点尴尬,但还是发了出去。
明知道那么危险,那为什么还要去呢,那失踪了的1000多人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会死的,收手吧。
几个小伙看了莫殇的告诫,慷慨激昂的姿态渐渐沉寂下来,因未知而无畏,因已知而恐惧。那冰冷的数据,那一千多人的失踪,是已知的事实。有例外者,他的爷爷,但他能有那种幸运吗?但是,未知啊,真的很想探知明白,引发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
“未知他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不去了解便不存在,把未知变成已知,就没什么可为之惧怕的了。你们知道吗,那一夜,我失去了很多儿时的玩伴,失去了老师,失去了很多亲人,包括我的妹妹还有妈妈。我想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又或者早已死去,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弄明白,因为我无法欺骗自己,那一颗滚烫的求知的心。”小伙这样回答着,眼神也变得重新坚定起来。也许引起这一切的怪物早已离去呢,也许只是所谓逃出者的谎言呢,又或许是一场惊天阴谋也说不定。
三人开始出发,翻过草木茂盛的山丘,随着靠近氛围也变得诡异起来。手电筒照射的地方,突然有什么东西以恐怖的速度一闪而过,然后就是一连串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安静,如重锤打在心头。一人发出惊叫,颤抖着询问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发现了异样,那什么东西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些痕迹,是粘稠如血肉般蠕动着的东西。“什么声音?谁在说话!”几人感觉有声音萦绕在耳畔,意味不明的臆语,如梦似幻,若隐若现,似呢喃似质问似恸哭,心头渐渐被悲伤的情绪填满。
观众看着几人渐渐情绪失控,开始落泪掩面哭泣,不清楚这是什么套路。而在莫殇的眼里,却出现了那个似乎已被遗忘的身影,她是?手机滑落在地上,无形的波动从手掌从身体如触手般延伸出来,在这些波动的周围,光在被扭曲,细小的裂痕蔓延出去。
莫殇回过神来,将手机捡起,异常迅速退去,手机里的三人恢复了正常,似乎一切都只是幻觉。三人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继续开始前进,直到画面开始卡顿,最后断开连接,直播结束。
只是再小不过的浪花,没什么人知道,那些失踪人员里又多了这么三个。不要去触碰,不要去了解,只要好好掩盖住,那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就永远无法蔓延出去,而我们就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一个多月后的现在,莫殇被一群自称是特别部门的人带走了,来到了这间询问室。
“你对故乡灯笼村有所了解吧,开门见山,我们的确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灵异侧的麻烦。这一个月里,我们损失了前前后后近百名队员,我们只找到了这个。”一人把东西放在他的面前,一个陈旧的笔盒,里面是三两支短的无法再使用的铅笔头。
莫殇沉默不语。目光死死注视着笔盒,这个自己送给她的笔盒。房间好像变得暗淡了些,灯开始忽明忽灭起来,桌子也轻移微颤起来。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的无形冲击在扫过身体,伴随着愤怒的臆语。
众人紧张起来,而莫殇不为所动,拿起笔盒轻声细语着一句句“对不起”!莫殇好像被什么注意到了一般,而臆语里也似有了些惊慌逃离的意味,很快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组长李悦激动起来,来到莫殇面前,“你是特别的,我们请你,恳求你将她解决掉!她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这就有病急乱投医的意味了,而今的世界还能有谁晓得去除灵异的方法呢。
“怨恨是无法被消灭的,只要被怨恨的事物还存在,怨恨就会一直延续下去。”莫殇抬头淡漠道。
“她想做什么,她有什么可恨的,一村1000多人,还有那么多误入的人,这还不足够吗?”李悦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