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以正魔划分为诛天正道和诛地魔教。诛天正道被世人称为正道,深受民心。诛天斩妖除魔,对抗魔教。诛地魔教,即为正道敌人。
这是一个正魔厮杀之地,朝廷介入其中。每逢大战,民不聊生。
诛天六山,晴、风、雾、雷、雨、雪。雷雪之上是天,天之上则为空。世人皆认为诛天掌天,只有信仰诛天正义之道,才会风调雨顺。是真是假,无从知晓。
缥缈的苍穹呈现着血的颜色,虚空中漂浮的云,也被映照成血红色。
一只浑身赤红的鸟从天空掠过,像是投掷出的烈焰火球,点燃了天空。
一个男孩独坐悬崖边,这个男孩名叫冰天火,明眸皓齿,一双浓眉毛如利剑出锋。
微厚的微笑唇上没有一丝笑意,他眉目间的神情淡淡的,无神地望着天空,一身红衣与暮色融为一体。
悬崖边上有一棵枫树,正妖艳地舒展着,那飘落的艳红,落了满地,狂风起,飞舞在他的身侧。
这里是苍炎国的断枫崖,大地向虚空凑近,突出的崖翘,让人望而生畏。
他听着凄厉的鸟叫声,不断闪过的枫叶。心中的思绪越来越乱,不断晃动着悬空的双腿。
他不再独坐,转身跑回了皇宫。
他是苍炎国国主唯一的儿子。不过他并没有继承权,皇位将有他的表哥继承,因为他是众人眼中公认的废柴。
对政治一窍不通,在太傅的强行浇灌下,才有了点学识,但他也未用他优秀的教育资源干出什么实事。
终日与太监宫女厮混玩玩,久而久之,皇上不愿再管他,有点权势的人在宫里来往,都把他当空气。
整个皇宫的人都认识他,他总是在皇宫里散漫地游走,无所事事。
但相对总是威风凛凛,神色庄严的其他皇室,他显得性格随意又亲和,宫里的奴仆都对他喜爱有加。
现在他也十分无聊地走在皇宫里,双手枕于脑后,仰着头。像是沉思,更像在出神。
皇宫内人来人往,都匆匆忙忙,无暇顾及他。
迎面走来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两鬓斑白,慈眉善目,像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
冰天火立马锁定了目标,嬉皮笑脸地叫住了他:“公公。”
“怎么了,小皇子。”这位公公停下身,弯腰俯身去听他说话,冰天火年方十五,矮了太监半个头。
“中秋快乐。”冰天火一脸乖巧地说着,语气带着欢悦,衬得祝福极为由衷。
“小皇子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公公笑着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脸部肌肉也被提拉出密密麻麻的鱼尾纹。
“既然收了我的祝福,那是不是得帮我的忙?”
公公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开始就很不对劲,只能懵比地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很懵,但也要乖乖听我吩咐哦。”冰天火拽了拽他的衣袍,露出了猖狂的嘴脸。
夜晚,月亮出没于半空,展现一年之中最强的光辉。
冰天火拉着公公躲在皇上寝殿的转角处。冰天火探出一个头观察路上是否有人来往。
公公在后方深呼吸,内心告诉自己:皇恩浩荡,不会出事的。
刚才最后一波巡逻的士兵已经离开了,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来了。
宫里的烛火已尽数熄灭,可还是没有人从这条路走过,空荡得像一条还没被踏出的路。
冰天火靠着墙壁,倒了下来,昏昏沉沉的,很快睡着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这暗哑的声线响起,冰天火猛地惊醒站起,迎面撞上了一张伟岸的脸,又被吓得瘫倒在地。
苍炎国国主正站在他的身前,他面庞削瘦,隐藏在阴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一旁的公公早已跪下以头嗑地,瑟瑟发抖。
“父皇,儿臣想给你一个惊喜。”冰天火推了推公公。
公公将手里的横幅拉开,上面写着:父皇万寿无疆。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处境吗?还有心情搞这些东西,回去。”他的声音严厉却暗哑得无力。
“是。”冰天火低着头,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不敢再看一眼。
回到他的寝殿之中后,他倒在床上,左右翻转。
他当然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流汐国大军压境,灭国迫在眉睫。马上他们就会变成亡国奴,被迫害,被诛杀。
他只是怕他到死都得不到父皇的一句称赞。
这时,窗户的窗纸透出一道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