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专攻心理(1 / 2)痼疾首页

过后一个月,我抽时间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大姐好多了,回了姐夫家,姐夫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紧张,不得不去上海工作,爸妈也打算在近几天去外地上班。至于大姐嘛,她也希望自己挣点零用钱,所以在她家附近的城区租了个房子,开了个小吃店,也便于照顾六旬的两个老人。听见妈妈的话,我也总算放心了。

就在前两天进行了第一次模拟考,考试下来感觉还可以,也许是卷子比较简单,但663分并没有让我感到满足,我希望可以突破680,况且从校排名的分数上看,600以上的也有四十余人所以差距拉的并不是很大。不过也还好名次上没有掉下来,从最近大家的状态上看,都挺努力的,看得出大家都想在高考取费一个理想的成绩,白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从150变到120仅剩下四个月的时间,还有机会突破,我也相信突破680不是痴心妄想。

只是,学校板报上本用来激励考生冲刺的话,在我这里却成为一种压力“生命可以轮回,高考只有一次”。

是吗?这种负重前行的感觉真的好累,在学校真就是除了学习也只有学习,我讨厌这样压抑的氛围,可不是不喜欢就可以不去做的。现在我唯一的宽慰就是有他陪着,想到有他在,好像所谓的艰难也不算什么了。

三月正是花开的时节,气温回暖,沐浴在阳光下的校园,从外观来看还是美好的。就是站在教学楼里往外看,即使是阳光明媚,那走廊的铁丝网难免扫了兴。我没有理由去抱怨学校的管理模式,毕竟这也是无奈之举,我只是在思考,这种现象是什么时候成为了中式教育的标配?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中式教育不合理,过于严森,但话又说回来,就像李安冉在那次演讲中所说“社会阶级制从来没有消失,也不可能消失,适者生存不适者必将淘汰。”而我们国家从五千多年的历史教训中也深刻领悟到“落后就要挨打”的残酷现实。对此,我只能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凡事都有两面性,“严师出高徒”也许是目前我们国家培养人才的最佳选择。这样一想,心里的不平衡,也算是想通了。

这天,正在上英语课,丁老师突然让我下课去门卫室,说有人找。由于在这儿也没什么熟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李安冉,他在上课期间找我肯定有什么急事,于是便开始不安起来。下了课,我第一时间就跑去门卫室,由于我视力不好,也不喜欢戴眼镜,所以隔远只能看到两个身影,但绝不是李安冉,那会是谁呢?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眼前的两个人就是我的父母,他们第一次来看我,我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来看我。

“小兮,爸妈去上班的地方刚好要经过这儿的车站,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学校也没时间出来,所以就趁这次机会来看看你。来,这是妈妈给你从老家带来的荞酥,饿了就吃一块儿,我们也不知道你需要点啥,你爸给你转了两千块钱你收着,听见没?”妈妈握着我的手,在门卫室交代着。

“妈,我有钱,你们就留着自己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转过身,看向我爸“爸,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我尽量!兰兮,这学期可是最关键的冲刺阶段了,好好拼一把,争取上个自己满意的大学,没钱就吱一声,我给你转。”他一向注重我的学习。

“嗯!”我顺势应了一声,这时上课也铃响了。

“快回去上课吧,去吧!”妈妈将一袋荞酥塞给我,将我往里推,后来我转过身径直走了。没敢再回头,因为此刻眼里的泪水已经包不住,流淌在两颊。我又怎会不想念他们,只是我们都不得不去做自己的事,此刻的想念正在流露,却害怕他们看到。

晚上回了住宿,我打开那袋小时候每次赶集都要让妈妈买的桃酥,应该是怕漏,所以用好几个塑料袋包着。我一层层解开,再解到第三层时,我注意到有一个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于是就将纸撕开,看到的一瞬间,我哭成了泪人。那里面包着厚厚的两千块钱现金,他们大抵是知道转账我不会收,所以才想出以这种方式给我。本来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以为可以彻底摆脱对父母的依赖,可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来没有将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贬低,当亲情出现的时候,我们都还是个需要爱和呵护的孩子。

此后,我的情绪又开始莫名地复杂。这天班会课上,马老师难得拿出五分钟上班会,他边发卷子边念分数,每个考得不理想的人都被他批评了好一阵。不过,最令我意想不到的就是陈蒋,他之前的数学可是无人能敌,近期竟然没上130。这次更是破天荒地考了个115,马老师非常生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他,还说他态度不端正“假努力”,要是还这样摆烂下去,绝对是考不上重点大学的。全班都沉默了,随后又接着讲卷子,我注意到陈蒋低垂着的头和紧皱的眉,他大概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不然照他的水平不可能只考这点分。

不过“假努力”这三个字,比批斗的所有话都要伤人,什么是假努力?看不到效果就是假努力吗?难道所有想要学好却始终没有起色的学生,就不值得被表扬和鼓励吗?他们只是边迷茫地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方法,边不甘堕落,他们竟然努力了,说明已经付出了甚至拼命了,请不要用一句“假努力”来否定别人背后痛苦的付出。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个高下,总要有人垫底,但并不意味着垫底的这层人就不努力,只是努力了也达不到那个高度,如果努力就可以成功,那么世界上将会没有穷人。他们又有什么办法,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所以像“假努力”这类的词,我很排斥。当然,用在陈蒋身上并不妥当,他一定也很难过,我也不希望看着他在关键时刻丢了自己的能力。

晚自习下课后,我出教室时刚好碰到回家的陈蒋,他一直都是走读生。出于对同学的关心,我主动向前问候,他个子也挺高的最低也有180,他看见是我后就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现在特殊时期,不要再自己硬扛了,早点解决早点进入状态。之前,我状态不佳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安慰我的。”

“你还记得,我都瞎讲的。”他低着头无奈地笑着。

“去操场走走吧!今天的月亮很明。”

“行!”他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走到操场,我们找了个人少的塑胶草坪坐了下来。

“你……一个人住在校外,会害怕吗?”他主动提起话题。

“啊,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我觉得并不是一个人。”我总不能说和我们曾经的老师经常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