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回到牢房,陶桃终于找到机会把珠子拿到了手里,却悲哀的发现,附近的植物只有一点杂草,根本没办法自救,只能躺着,想睡一觉恢复点体力。
夏日的清晨,天亮的格外早,本就饥寒交迫的陶桃,蜷缩在角落刚睡一会儿就被牢房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虽是地牢,但在墙沿上开的一户小窗里已经有阳光透了进来,“这牢房风水还怪好的哩。”陶桃其实不怎么懂风水,就是觉得有光挺好,应该永远相信光。先前被审讯时周围都沉默不出声,这时候陶桃才发现不远处另一个牢房的动静,竟是有狱友的,窸窸窣窣是起身摩擦着草铺发出的声响。陶桃想沟通获取点信息,但是对方没有回应,不知是单纯语言不通,还是对方不想说话。
陶桃其实是腹黑派,平时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不敢还手,但是会悄悄下点绊子的那种,比如把对方的电话写公厕里,加上办X,或者富婆借子;又比如有人追她的时候,她怕被骗,会悄悄去调查男方的朋友圈子、感情经历,在查到对方跟朋友打过赌要一个月把她弄上床给大家分享照片后就赶紧拒绝了,且不说要不要守身如玉,但决不能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这次穿越而来,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受了多少委屈只有陶桃自己知晓,离开家门仿佛就在前天,昨天就一脚踏进地狱,今天才回过神想家,想爸爸妈妈。“爸……妈……”想到这里陶桃不禁悲从中来,低声啜泣了一会儿,心里想着的却不是怎么活下去,而是一定要报复下欺负过她的人,然后找到回家的办法。思来想去,自己人生地不熟,绿珠子也不够给力,在潼、溱两国都可能面临语言不通的问题,只能想办法去到黎国,哪怕从乞丐身份做起,凭自己还没丢掉的部分高中理科知识和大学三年的师范汉语言文学系底子,一定能获取大佬赏识,走上人生巅峰。想到这里,陶桃便开始期待这次死亡后的重生了,如果还是那个位置,那就绝对绝对向着北方黎国进发!
问题就这样出现了,陶桃不知道怎么才能成功干掉自己,撞了下墙,除了头昏眼花起个包外,连晕都没晕过去,用镣铐的铁链勒颈,更是几口气吸不上来就自动松开了,这番动静终于让对面的狱友动容。那人走到门槛旁,瞪着眼睛看陶桃表演,陶桃这才停下来,看到对面是个赤着上身的男性,高约一米六,腰背略佝偻,须发长时间未修剪,显得很凌乱,男人想了下,说了几句方言,陶桃听着有点像初次审讯自己的那个溱国人的语言,很似闽南语,见陶桃听得吃力,那人神色暗淡下来,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到“好死不如赖活,你年纪轻轻,长的还行,服个软,说不定还能出去。”“原来你会说普通话?”陶桃惊喜道,“普通话?这可一点不普通。”那男人嗤笑一声,“即使在北国,哦,就黎国,普通话也不是谁都说的标准的,虽然几百年前黎国横扫诸国那会儿,他们皇帝发诏要推广普通话,但能贯彻下来的,也就他们黎国和其他想进黎国朝廷的读书人,更多的人们十里不同音,大家字都认不得几个,能推广到什么程度,说到底,虽然方便了不同地区的人交流,但大多人本就很少跟外地人交流,自然就推广不下去了。”“那你怎么学会的?”陶桃瞪大眼睛更好奇了,“还有那个推广普通话的皇帝,能给我讲讲么?”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前辈啊!比自己先穿越来这里的前辈!
对面的男人此时已经意兴阑珊,就仿佛在察觉到陶桃不是潼国或者溱国人后,他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致。陶桃也发觉到这点,“你说话啊,求你了。”陶桃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徒手拆门把对方抓过来让他老实交代出她想知道的一切。“有了,你肯定被关这里很久了吧,我们做个公平的交易吧,你告诉我那些我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外面发生的事如何?”听到这里,对方终于有了点兴趣,“我听闻审讯你的时候徐胤说到他真发现了黎国将士的尸体,甚至有甲胄、文牒和文官服饰,这群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为战而来,当是为谈,你对此了解多少。”“呃……我不想骗你,这个我不太清楚。”陶桃表情略带尴尬,“那么你所言绑架你的那伙匪徒,行事颇不似匪徒,却让你安然离开,真是如你所言,被你偷偷逃走的?”“我说他们把我杀了,然后我复活了,你们不信,我说我偷偷逃走,你们也不信,那我还能怎么来的啊?”陶桃以手扶额,而后双手无奈地摊开。
那男人也不置可否,“如此一来,只能说明你是被他们刻意放过来——或者派过来的。”“啊?”陶桃一脸懵逼,好像还真可以让人这样误解,但自己真不是老六啊!“好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嗯,就那个几百年前率领黎国横扫诸国,推广普通话的皇帝,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请告诉我,这很重要!”陶桃一脸认真,对面看到也不禁好奇,“喂,你可别真是什么遗落在外的黎国皇室公主吧,搁这儿想认祖归宗前探情报呐。”陶桃赶忙摇头,“不是,我真不是骗子。你就说嘛。”“好吧。其实我所知道的,也是以前游历各地时看到的一些古籍和流传的故事。”
“普通人其实很少关注历史,所以能知晓几百年前的故事,那真是靠代代相传,越传可能越偏离事实。”男人席地坐了下来,陷入回忆,缓缓说到,“大约三百多年前,黎国还是小国,当时溱国、潼国也在,也都是小国,还有好几个小国,名字我也记不清了。本来小国之间,为了水源,为了土地,为了人口,总是在每年秋收后相互打起来,春耕前停战,相互征伐不休。直到那个人成为了黎国的王,他并非王族,但夺下了王位,自号皇帝,还重新定义了王和帝,诶还就这之后啊,别的国主也纷纷称帝。”男人仔细回忆起来,“他在位期间,黎国出现了风车,水车,新式战车,新的锻造冶炼技术,还有火药,火枪,传闻都是他的发明,但传闻不可尽信,毕竟很多后人都喜欢把功劳放在领袖身上。总之黎国粮食产量大增,武器越加锋利,甲胄也越发精良,很快,其他几个国家发现,即使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在最后一国也俯首称臣后,那人成为了天下唯一的皇帝,大家在向黎国学习交流的时候,才慢慢学习到了新的种田法子,新的打铁法子,甚至新的军队训练方式,唯有火器一直是不传之秘。”男人颇为敬重的抬头看向墙沿的窗户,窗外深蓝色的天空,几朵云显得格外遥远,“直到那人逝去二十年后,臣服的小国们才纷纷掀起反旗,让这天下重新回到了多国混战的局面,直到目前还没有再被统一。”
虽然陶桃对于男人口中动不动就说的天下颇不以为意,但能统一很大一片区域的前辈果然不负穿越者之名,再想想自己,简直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