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维。”

江之维揉揉眼睛，靠在墙角蠕动了蠕动身子。

这一觉又睡了多久？

他记不清了，反正也没打算记清。

“嗯。”他咂了咂嘴。

“少喝点酒。”

酆都大帝俯视着他。宽大的衣服笼罩出一片阴影，将江之维的半个身体遮盖住。

“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江之维语气轻佻，一脸惺忪。

“你会害了他。”

“怎么？难不成阎大帝想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为他服务，这才算普度众生？”

“人的善恶之分由教化而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何谓方，又何谓圆？我劝那坐在酆都之极位置上的大人先搞搞清楚，自己是否能够代表正义。”

“我很难称得上好人，这我承认。”

“我也承认。”江之维哈哈大笑。

“古代的百姓将自己生活中的美好片段珍藏到坟墓中，而后人以当下的眼光却批评其‘颇遭苦难’。除非亲历当时之景，否则不应大加评判。”

“古与今从不相同。若是千年之前的人立足当下，又何必要一味训诂，只求复原其原本模样？刻舟求剑罢了。”

江之维不喝酒时的确脑子运转的很快，就连抬杠都是脱口而出。

“行吧，我们争不出结果的。”

酆都大帝轻叹一声，表示自己想要终止这场辩论。

“我以阎洪的名字问你一个问题。你这次来地府的目的是什么？”

“我听说地府开天辟地地准许酿雄黄酒，特来品尝一番。”江之维眉头舞动：“结果真让我喝到了之后，倒也是一般般，没什么特别的。”

“该是什么味道，还是什么味道。”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墙根上站起来。

“我还听说这地府的栖鸾亭集天地百花汇聚一地。待到这百花盛放之时，便会有小鬼专门采集花蜜，制成花酿。既然来一趟，我是要去尝尝的。”

“……”阎洪沉默了片刻，然后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事的话，阎大人不然请回？我想以您高贵的身份，恐怕没法离开太久吧？”

“总罢雄黄酒，为诗一绝传。”

“那倒是……新鲜了。”

“你说你要到栖鸾亭品花酿，现在正巧是时候。”

“多谢提醒。”

与此同时，白鸣正望着自己手里的逆流重塑之眼发呆。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阴曹内斗的工具，但到头来这铸星之物好像确确实实地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现在好了，汪识已死。

不说这阴曹来找自己麻烦的人没有了，就连地府方面也没了动静。

天天盘算着放假的他，如今真的清静下来，倒突然有了点戒断反应，有点适应不过来了。

百无聊赖地他决定去消费一波。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通过消费的方式来获取一些满足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啊先生，这个最近没货。”

“这也能没货？”

白鸣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墙上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贴着一款薄荷味的饮料，就是当时弥芒推荐给他的那一款。

虽说弥芒这个人有点不太靠谱，但是她的口味和白鸣还是相似的——至少在推荐饮料这一方面。

“每年这个时候，栖鸾亭都会优先将原材料供应制作百花酿。薄荷也算是相当重要的调味了，所以薄荷味饮料会减产一段时间。”

售货鬼十分抱歉地向白鸣解释。

百花酿，这他倒是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