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鸣舔着脸坐到他们的桌子前。

“白公子如今替大帝大人分忧，居然也有心情来酒馆里坐坐，真是不得了。”

盛韵举了举杯。

“你们认识？”

“算是有那么点交情吧。”

本来这话应该是他来问，既然酒蒙子已经开过口了，她也就懒得问了。

“据我对你的了解，孟婆汤你都不碰一罐，那你应该是不喝酒的？”

“确实。”

“那你来酒馆岂不是另有所图？”盛韵笑容轻盈：“看到没，这位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高手，顶级的工作狂。”

“也不算是工作吧。我来找一个人。”

“谁？江之维吗？”江之维自己接话。

“你怎么知道？”

“因为能来这种地方找人的，一般都是找他。”江之维将酒杯里的酒倒进喉咙里：“顺带一提，你找的这位现在就在你的面前。”

江之维没喝多的时候，说话还算是清楚。

白鸣实在难以将眼前的这个酒蒙子和诗采枫口中那位“真正的高手”联系起来。一时间感觉有些恍惚。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我喝多的时候有人和我说话，就是他！”江之维突然一拍大腿。

“地府真小，不是吗？”盛韵玩味地打岔。

“确实。”

“说说看，你来找我干什么？”

“月亮。为什么地府没有月亮？”

白鸣想起自己上次见他时，他还专门说到了这个东西，看来他还是真的懂。

“这可就深奥了。”

江之维停下自己手中正在倒酒的动作。

他没想到白鸣会问这种问题，顿时来了精神。

“你真想知道吗？”

白鸣点头。

“在三界之中，天界拥有永恒之日，地府拥有无垠之月，而人间昼夜轮替。”

“月亮是情感寄托之物。人间的人们愿意将各种思绪寄托在天上的月亮之上，久而久之，月亮便浸染了各种愁绪，成为了一个有意识的实体。”

“你认真的吗？”白鸣挠头。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地府才没有月亮：禁制之后，来到地府的灵魂是要被抹去记忆的。那蕴含了无数情感的无垠之月，会唤起小鬼们内心深处的记忆，从而导致混乱。”

“所以是为了维护稳定的结果？”

“天空中的绿雾遮蔽了月亮，让月亮的影响降至最低；而又有些力量需要月亮起效，便从天空中提取一些星星，代以发挥。”

“原来是这样。”

白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星光团。

“我呢，个人是比较反对这种行为的。但是阎洪愿意这样，我也懒得评价。”

“咳咳。”盛韵不合时宜地咳嗽两声。

“唉，你们这些人真是麻烦。”

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回桌面上的酒杯之中。

“这小酒馆平日里客人寥寥，今日却好生热闹。”

枯朽的声音先声夺人，汪识拄着一节拐杖从外面走进来。

他不用拐杖也能走路，可偏偏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汪教导。”盛韵率先开口，而桌子上的其他二人都沉默不语。

“喝酒啊？”江之维举起一个杯子。

“我有些私事，或许二位可以回避一下？”

汪识用拐杖点了点盛韵和江之维。

“老头儿，我的面子你都不给？”江之维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

“公事。”

汪识的回答也很简单。

江之维向盛韵轻笑，然后闭着眼躺在椅子上。

“地府的小家小式，未免太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