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尸骸重见天日,那被压抑在泥土之下的游魂也啸叫着冲出。
“啪!”
白鸣二话不说,对准那游魂的头就是一拳。
鬼差对鬼本就有伤害加成,再加上这游魂并非什么厉鬼,被他一拳下去,马上摇摇晃晃跌落在了地上。
接下来便是录典了。
按谢必安所说,无法正常进入地府走流程投胎的鬼,多半是在人间留有执念。若是想送他们走,就得先消除执念才行。
白鸣将游魂提起来。这魂也算老实,吃了一拳之后便不再反抗。
他作为正经鬼差,也没什么邪道。想消除执念,就只能回归最原始的办法:
就是张嘴问。
“你为什么不投胎?”
“大人,我有冤屈。”游魂在他手中扭曲成一团:“含恨而终,我不甘心。”
“有冤便说,我必为你昭雪。”
他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不过是工作需要。
把话说的狂一点是他的虚荣心需要。
“草民名叫林小斐,是这寺旁的樵夫。前几日,我砍柴时砍到一棵奇树,这树枝干不折,却凭空流出血来。”
“继续说。”
“草民哪见过这阵仗!生怕是触怒了山神,便想着到山中唯一的寺庙来祭拜,请佛祖保佑于我。”
“结果,结果……”林小斐说着说着,突然涌出泪滴来。
“那寺中的秃驴,借此勒索于我,要我拿出五两银子的香火钱,否则就将我在林中杀人之事,添油加醋地报了官去!”
“那你给他们了吗?”
“草民哪敢不给!草民平日里砍些林木为生,本身积蓄就不多。东拼西凑凑齐了五两银子给他们送来,他们却狮子大开口,要我再掏出十两来。”
听到这里,白鸣也就明白了:“你拿不出来,然后决定和他们鱼死网破,先去官府告发他们敲诈你,便被灭了口。”
“正是!大人明鉴啊!”林小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有个疑问。那好端端的树,为何会凭空流出血来?”
白鸣上辈子乃是无神论者。就算现在身处稀奇古怪的异世界,他也坚信有果必有因。
“草民,草民不知……”
“你在说谎。”
“我真的不知……”
白鸣举起拳头。
“说!我都说!”林小斐哭的更凶了:“大人,这真是意外,你得相信我!”
“我平日里上山砍柴,都要先喝些烧酒,这样干活有力气。那天正逢大雾,我又喝的多了,便有些不清醒。砍树时,我不知那树上,竟捆了一个人……”
“所以是你先过失杀人,那俩秃驴吃定你不敢报官,才借此敲诈你。”
“正是!”
白鸣略微沉思:“那你可知你砍死那人,姓甚名谁,是何样貌?”
“当时血溅出来,吓得我魂飞魄散。除了知道这受害者是个女子以外,一概不知。”
“案发现场在哪?”
林小斐指了指身后的大山:“就顺此处上去,大约一里地,便是了。”
这俩秃驴今晚的行动恐怕就和这林小斐有关。
日光开始暗淡,他得趁着丑时还没到上山一趟。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必还你公道。”
白鸣将林小斐的游魂拴在他的尸体上,快步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