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过后,天气正式转凉,每日早晚寒意比较大,街上摆摊的商贩也多身穿上了稍厚的衣服。
顾青早早起来了,上次在清水县吃了街头卢记的馅饼和烧肉汤就念念不忘,祁越也喜欢,顾青只能早早去买,晚了就买不到了。
来的匆忙,衣服也没多带,顾青冷的忍不住瑟缩了肩膀,:“这么冷啊!”
顾青正顺道瞧着街道两边的早点,迎面却有个人撞上了他。
“谁啊!”顾青被撞了一个踉跄。
一个穿着素衣,怀抱一个粗布包袱的女人,约摸四十左右。
“你这么急干嘛,撞到我了!”顾青喝到,等到站稳之后才看清女人真容,“水离,你是秦府的那个水离。”顾青有些喜出望外。
水离神色匆匆,看见他,是个熟面孔,但来不及寒暄了,“对不起,我还有事。”
“唉,怎么还走了?”顾青纳闷,水离抱着包袱,疾步往乱葬岗方向跑去。
无暇多想,顾青转头又向街头卢记走去。
卢记早点铺门前早已坐满了人,顾青一如往常:“老板,来上五份馅饼,再来上五份烧肉汤。”
馅饼外皮酥脆,将揉好的面团数次压扁,用炉火烤制至外皮焦香酥脆,馅料则是用时下最新鲜的牛肉,掺以脆嫩白菜,咬起来汁水丰富。而烧肉汤则是采用猪骨炖制,内含片状猪肉,瘦而不柴,加之蔬菜调味,鲜香美味。
老板也是个和蔼的,留着长长的络腮胡,是个中年人,模样看着不和蔼,实际人很好。
“来了,顾二狗,今日怎么要那么多,你前几日也没来,还以为你吃腻了呢。”卢记老板善谈,顾青来几次,老板就跟他熟络了。
“此次我们来这,人比较多。”顾青说,他不能坦言说自己和祁越他们三人捕了两个人。
“你不是这的人吗,我就说嘛,你第一次来时,我就觉得陌生。”卢记老板说。
“哈,老板好眼力,那个,我问一下,咱们这里前几年受伤的军士都去哪了?”顾青不敢想象如果那些人都被秘密培养成死士的话,对清水县或者整个祁国来说是多么大的隐患。
仇恨随着日积月累,是会慢慢增加的。
“你怎么说这个,那些军士后来死的死,活着的有些身负重伤,无法生存,其余的有些成家立业,开始谋生,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卢记老板熟练的切好五分馅饼,装好五份烧肉汤。
“噢,谢谢老板。”顾青道完谢,拿起馅饼和烧肉汤,付下银两就走了。
回到小客栈,顾青将三分馅饼和烧肉汤给了黑风,自己则是回到祁越房间。
“给,殿下。”顾青把汤和饼放在桌子上。
“嗯,还是那个味道。”祁越光是闻味就感觉熟悉。
“殿下,我问那个老板了,那些军士里面有一部分不见踪影,可能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他们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秘密抓走了。”顾青说。
“无妨,他们既已心怀不轨,假以时日就该蠢蠢欲动了,这次的刺杀,不会是第一次。”祁越觉得这批死士肯定与祁盛有关系,昨夜的那个死士一口咬定跟祁盛没关系,越反常,越有鬼。
“那,你今日为何不急着审林二,早上还让我去买馅饼,楼下的店家果然问我了,说我去干什么,我说我很想吃卢记的馅饼,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会问我?”顾青确实想吃,但没有祁越的命令,他也不敢去买。
“人都有个好奇的心嘛!至于那个林二,先前在魏氏做工,你觉得他会轻易交代所有吗?现魏氏已没落,他就算说出什么秘密,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所以无论如何,他跟咱们不是对立,急着干嘛,不如先吃饭。”祁越说罢笑笑。
“殿下,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了呢,原来是自己饿了。”顾青打趣道。
祁越没说话,低头吃着馅饼。
二人吃完之后,来到了黑风的房间。
黑风坐在床上,二人分别坐在一个椅子上,双手被捆在椅子上,与黑风相对而坐。
见祁越来了,黑风立马起身:“殿下。”让出了床上的位置。
“他二人无甚异常吧,你们两个把这个人拉走,我和林二单独聊聊。”祁越说。
林二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双鬓有些白头发,胡子也长长的,只是脸上有道疤。
“听说你是魏氏镖局的人,魏氏镖局当年失火,你是如何活下来的?”祁越问他。
林二不是不知好歹的,道:“我命大。”
“实话实说。”
“侥幸而已。”
林二神情漠然,回答的也极其简单。
祁越笑了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那年根本就不是纵火吧!”
林二漠然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奇,“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来说说你为什么活下来,火里逃生,你真把自己当做浴火的凤凰吗?”祁越笑道。
“你休要侮辱我!”林二恼怒道。
“你既然这么倔强,那不如我替你说好了。当年你们魏氏一门明面上行运镖职责,背地里不仅偷运牵涉到命案的私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弘元国的宝物,导致西祁之战又延续几年,死伤无数,你们被发现了之后,周氏就向朝廷揭发你们,为了逃命,你们不惜纵火,烧死族人,你是其中一个活下来的。”祁越说。
林二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甚至脸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来清水县之前,秦兰悠不仅给祁越一封找老阿婆的信,还附上了另一张纸。纸上写了秦兰悠的猜疑,从无瑶告知她祁越正在调查几年前的西祁之战时,秦兰悠就已经开始翻阅卷宗,祁炎骁勇,却死于一座小城池,任谁看了都会怀疑,加之周茹曾言,祁越与祁炎关系甚好,秦兰悠就不得不怀疑祁越正在调查此事,因为他觉得祁越不会相信祁炎就那么战死。
所以他将最重要的信息告诉了他,魏氏一门可能是故意纵火焚身,以制造出全部死亡的假象,实则是为了留下后人,延续香火。
当然这只是秦兰悠的猜疑,因为她觉得,这场纵火案十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