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刚好在秦兰悠白皙的手腕处,鲜红的血沿手腕留下,有些已结了血痂,与她白皙的手腕满是违和感,叫人看了十分怜悯。
无瑶专门请了明昌城内最好的医者周大夫,全城尽知二皇子娶亲,娶的便是秦兰悠,纵使周大夫想要推辞,可耽误了秦兰悠治疗,降罪于他的就是皇宫里的人了。
周大夫略显年迈,鬓边的络腮胡像是沉积了数年沧桑,一身粗布衣裳,背脊略微佝偻,手提一个药箱。
秦兰悠一只手扶额,双目闭着,像是在小憩一样。
“小姐,大夫来了!”
秦兰悠惊醒,无瑶还是年纪尚小,做事过于莽撞。
周大夫徐步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屋。
“大夫,看看我家小姐怎么样?”
周大夫拿了个手帕,搁在秦兰悠白皙的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下,伤口不深,但是很长,若是希望不留疤痕,倒也简单。
“秦小姐,这伤口只在表皮,不伤内里,叫你的丫鬟打些热水清洗一下,敷上我这金岭雪霜膏,三日即可。”
秦兰悠道谢。
“无瑶,去厨房烧些热水来。”秦兰悠示意她。
待到无瑶走后,周大夫起身准备离开。
秦兰悠忙留住周大夫:“大夫,且慢。”
“不知大夫是否可以帮小女一个忙。”
周大夫答道:“何事?”
“若是出了我这门,有人问起你我的伤怎么样,可否请大夫照我说的去答,就说我伤口极深,需要多日将养,期间不宜有外人打扰,以免伤口感染。”
周大夫医者仁心,从不欺人。
“恕我不能相助。”周大夫说。
“为何,大夫,我刚才看你粗布衣裳,连药箱也破旧的很,可你又医术极佳,不应没有钱财置办些新的吧,莫不是有人在夺你钱财?”秦兰悠脸上略带微笑,看起来倒像戳破别人秘密而后得意的笑。
周大夫依旧是面不改色,“秦小姐,你多虑了。”
“怎么会呢,丞相之妻虞君经营城中商铺,且经营多种,我记得好像还有个什么仁和医馆,据我所知,整个城中除了有个周大夫势头在它之上,你说,会不会是医馆的人从中作梗呢?”秦兰悠微微皱眉,眼中像是在为周大夫忧虑。
“是又怎样,我行医数年,名声在外,哪怕方寸之地我仍不改初心。”周大夫眼神坚定的倒真不容半点质疑。
“此言差矣,周大夫我看您年纪大了,在没个容身之所,明昌城内真该路有冻死骨了,你妻儿尚在,你不怕他们有麻烦吗,我家那大夫人出了名的小心眼。”
方才坚定的眼神此刻略微动容,“你想怎样?”
人道剑指七寸,直入短处,一招致命。
周大夫放不下的果真是妻儿。
“我只希望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保你妻儿平安,你也知道,我马上嫁给二皇子了,他们不会拿我怎样的。”
“希望姑娘一言九鼎。”
“小女说到做到。”
良久,无瑶提着热水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秦兰悠问她。
无瑶放下热水壶,倒些热水在盆里,拿了热毛巾浸湿水,边擦拭她的手边说:“方才我看到大小姐很生气的在前院,嘴里头不知在数落些什么,我听的迷糊,说是一定不叫咱们好过,说小姐你没有命数成为二皇子的人,还说咱们都是短命鬼,活不长的。”
伤口虽不深,但也有些疼,擦拭是秦兰悠面露苦色,“她为何笃定我不能成为二皇子的人,又为何说咱们活不长,无瑶啊,你信这世界上有起死回生之说吗?”
无瑶的手顿了一下,“我娘从小告诉我,人死之后,入土为安,魂升天堂,来世再生,若有起死回生之说,许是来世再生了。”
秦兰悠只是笑笑,也未说什么。
“小姐,你不会被阿福抓傻了吧,怎么突然问这个?”无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