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帆羽和杜维伦同时长大了嘴。
帆羽完全没想到王言会来这么一出。原本自己妻子被一个一年级新生给气成这样，作为丈夫的自己怎么也得出来站站台。但当整个事件，包括肇事者霍雨浩一系列可能的动机被王言和杜维伦分析出来，帆羽又有些不好说啥了。难道要自己下场去跟霍雨浩干一架，用自己魂斗罗的身体素质硬顶精神干涉？别闹。帆羽自己丢得起这个人，周漪反而可能丢不起。相反，此刻帆羽开始不由自主地构想这样的精神能力放在魂导师身上会是怎样。干扰敌人判断，抢得战场先机，或是利用强大精神力来操控更复杂的魂导器，实现魂导器更多的模块化内容？
但帆羽也只能想想，毕竟人家霍雨浩不惜在新生第一天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不就是在武魂系的领导面前秀上一手吗？而且看杜主任这非常配合的捧哏，显然也是认同霍雨浩的这出表演。更何况，霍雨浩可是在那么多学生面前拿自己妻子当陪衬来展示的，就算自己可以不在意这小子的僭越，那小漪那边怎么办？这霍雨浩如果真能兑现自己的天赋，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内定为武魂系核心弟子，进入内院修行。哪怕钱多多院长再怎么割肉，都是搞不到的了。
但王言这语出惊人的一句，把帆羽是整不会了。他跟王言并不算熟络，也就是在校园里遇见后勉强能认识的点头之交，他大概知道王言是武魂系众多普通教师中的一员，修为平平，没什么非常突出的教学成绩。所以这样一个和魂导系完全没关联的教师，怎么会唐突地推荐霍雨浩去魂导系呢？
“王言老师，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杜维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刚才咱俩这么一通分析，就差把霍雨浩这小子吹捧成未来的武魂系核心弟子甚至是内院弟子了，结果你反手就把他推荐去魂导系了？虽然帆羽这个魂导系的老师在这里我不太好说太直白，但很明显，霍雨浩的精神能力在武魂系发展才是更有前途的。这样一个可以越阶干涉魂师判断力的能力，等他晋升为封号斗罗后我不敢想。结果你……唉，行吧，你先说说你的理由。”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王言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很简单，因为……在开学之前，我曾经在图书馆偶遇过霍雨浩。那时候他在找魂导器相关的入门书籍。”
讲出和霍雨浩在图书馆的见面，王言是犹豫了很久的。作为武魂系的老师，他当然非常乐意见到霍雨浩在武魂系的培养下成为强大的精神系魂师。但在此之前，他更清楚，自己首先应该是一个老师。既然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那么尊重学生的学术选择是必然的。霍雨浩想要成为魂导师，那么，作为老师的自己，哪怕再希望霍雨浩能留在武魂系，王言也愿意帮他去争取一个去魂导系的机会。
“魂导器？”果然，杜维伦皱起眉头问道。而一旁的帆羽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杜主任，您可能没注意，霍雨浩的魂师等级，其实是很低的。”王言伸手从一沓资料中抽出霍雨浩的档案。“他的入学检测中魂力等级只有十一级，第一魂环也是白色魂环，甚至达不到史莱克入学标准，是走了唐门的特招名额进来的。所以，杜主任，我在这里做一个更大胆的推测。霍雨浩这次铤而走险的表演，更深层的目的，是获得一个可以直接与您这种可以决定他去向的管理层老师对话的机会。毕竟，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天才魂师，完全不需要着急这几天，只需要在之后的学习以及考核中大放异彩，自然可以轻松进入外院核心弟子的范围。但因为他起步的魂力等级低，所以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换取一个‘特权’的机会。”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杜维伦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霍雨浩展现出来的强大精神力，很可能就是制约其魂力提升的关键。所以他担心自己在新生考核时没法修炼到十五级，哪怕考核通过也会被刷下来开除，所以选择走魂导系的路子？嘶，好像是这么回事……帆羽，你们魂导系没有新生考核吧。”
“魂导系的新生都是从通过考核后的一年级学术中挑选的，当然不会有新生考核了。”帆羽苦笑着说，“杜主任，我觉得王言老师说的有道理，回头我……”
“急什么。”杜维伦抬手打断帆羽的请求。“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还是交给言院长来裁决吧。或者，既然这小子花这么大气力想要在我们这些老头子面前秀上一把，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吧。对了，那小子现在在哪？”
王言指了指一旁的会客室。“大概还在里面休息吧。之前为了施加精神干涉，这孩子是直接昏迷了，也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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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霍雨浩也不希望自己可以醒得这么不合时宜，更不希望天梦冰蚕也这么不看脸色在这时候醒过来。
但现实就是这么尴尬。自己疯狂压榨精神之海，导致沉睡其中的天梦冰蚕感受到了精神力枯竭的威胁，慌忙从睡梦中醒来。
然后……天梦冰蚕就看到了完全不符合自己预料的一幕。包括漆黑如深渊的精神之海，以及站在自己身上笼着手干瞪眼的霍雨浩与伊莱克斯。天梦冰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沉睡之前还是一团混沌的精神之海，居然已经这么有声有色，甚至有声有色得过头了。
“咳，天梦哥你醒的不太及时，之前我精神之海可是很美丽的，直接就是一片海滩呢。”蹲在天梦冰蚕躯体蜷缩形成的空岛边缘，霍雨浩一边看着一个白发小哥板着脸在“地上”捣鼓着，一边赔着笑说道。
虽然很是突然，但霍雨浩也不是完全没准备。早在几天前，他就和伊莱克斯对好了台词，一口咬定精神之海的大变动是伊莱克斯搞的，自己这磅礴的精神力是伊莱克斯教的，之所以没了是伊莱克斯怂恿自己要露一手。总之伊莱克斯自己都没意见，霍雨浩也就乐得疯狂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