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岳冰嫦咬了咬唇,小声却坚定倔强地拒绝道,“奴婢是奴籍,不配居入寝殿,能居入寝殿的只能是殿下的妻子。”
“妻子?”陌生的词让齐殇盯着岳冰嫦有一瞬间的恍然,可这和“幸福”挂钩的事又何时出现过他的人生里?
他不禁自嘲,眸底带着深意,“冰嫦脾气倒是越发见长了,且不说这个,喏。”
齐殇伸手,轻飘飘指向殿内面向床的漆黑一角:“那才是你的位置。”
岳冰嫦看向那处不由松了口气,双手交叠过头,伏身叩地,脑门紧贴在手背上:“谢殿下体恤。”
齐殇将身子倚靠在一侧,将心中那一丝不悦抛之脑后。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岳冰嫦的后脑时,心又忽然痒痒,将不悦彻底忘却了:“过来。”
岳冰嫦察觉到了这道目光,身子紧绷,小心地挪到床边。
紧接着,她不明所以地发现殿下竟松散了她的发髻,用五指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从发根至发尾,不厌其烦地。
偶尔指尖划过肌肤时,很冷。但岳冰嫦却觉着时间慢了,世界也归于安定。
烛台的光芒渐弱,两人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仿佛要融为一体。而在这时齐殇语气难辨地询问:“不好奇为何唤你来寝殿?”
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以免重蹈覆辙?
这种想法岳冰嫦很快便过脑了,她不敢多想这种可能性,便只道:“奴婢觉得是可以更好的伺候殿下。”
齐殇闻言一顿,而后淡笑着像揉捏宠物般摸着岳冰嫦的脑袋,填补深处的空虚:“或许吧,仅仅一刹的念头代表不了什么。”
岳冰嫦安静地听着,感受着齐殇动作。
因为鬼王的长年占据,齐殇身体一直便不好,体温也冷得不似常人,但她分毫不退却,甚至想更靠近些。将自己的温度带给齐殇,让他好受,让他觉得自始至终是有人和他站在一块的。
待齐殇睡去,岳冰嫦这才按着酸涩麻木的腿起身,走到墙角的位置,抱膝睡下。
*
谨兰宫的院子里,绥素、苏巧汐对坐在桌前。
绥素穿着亮色小袄,看着就格外暖和,瓷白的小脸亦被烘得粉扑扑的。
苏巧汐看着绥素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灌了蜜,甜滋滋的:“素素明日便是冬至了,我见你畏冷,往后还得穿厚实些才行。”
“嗯嗯。”绥素乖巧回应:“是啊,我见苏姐姐和星儿姐姐都较我好些。”
苏巧汐轻笑着安慰,“因为这是你遇见的第一个冬日。不怕,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习惯下来,况且冬日的景色是美极了的,好好期待一下,不日便会见到。”
“好!”
就在这时,星儿好像是得了什么消息,步履匆匆的小跑过来。
苏巧汐贴心的给星儿倒了杯水过去,“何事这样慌忙?喝口水缓缓先。”
星儿猛地将水喝下,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对苏巧汐道,“两件事,第一件事明日娘娘要与殿下入宫去,第二件事东宫里有几名侍女凭空消失,日常用的东西皆放在屋内,据说她们大多和岳冰嫦是一屋的,另外一名竟还是在咱们谨兰宫做差事,叫……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