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结果如何呢......”

“你和庞雄杰同时力竭倒下去了，所以只论那场你们胡来的胜负的话，平手。”

“丢死人了啊......”

躺在床上的叶灵韵叹息道，因为浑身发痛导致她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

“如果还知道丢人的话从一开始就不做不就好了吗？”

“谁知道呢......”叶灵韵侧头看向坐在床边的李泉遥的背影说道：“脑子一热就成这样了。”

那场比试的最后则已一种荒诞的结局落下帷幕，在自己喊完最后一句时终于是力竭倒下了，但没想到庞雄杰居然也是这样。

“还是王玉海把你带出来的，不过还好带的早，不然你刚晕过去就要被那群观众的反应吓醒了。”李泉遥笑道。

“那还真是麻烦他了啊......”

“比起他的麻烦，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想出去听听整个城都在讨论你的事迹？”李泉遥戏谑道。

“啊......”叶灵韵长叹口气，虽说多少也有些预料到这种情况，但如果说是全城这种夸张的讨论度那还是会觉得麻烦。

“先不提这些方面的事，你的伤之类的，大多都不严重，运转圣力就能治好了，这几天，你还是不要想着往外跑了。”

“就算治好了我也不想往外跑去啊——”叶灵韵想象着那些可能会汇聚过来的目光和各种搭话，带着些许崩溃的心态抱怨道。

李泉遥轻笑了两声，但随后却低垂下头沉声道：“你在场上，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叶灵韵没有回话，只是微侧着头默默看着李泉遥的身影。

“我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我不知道到底该遵循哪边的想法......”

“我一直觉得，人们是要独立前行，过程中或许会有牺牲，但对于之后所获得的成长来说，那些牺牲是值得的。”

“我低估了生命的重量，在镇子上时，我亲眼看着那些一个个牺牲的人，看到那些悲伤的表情，我安慰自己在这些牺牲过后一定会有成长吧......”

“我不禁这么想道，然后你也知道了，到最后依旧是我出手，结果，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如果我早点出手的话，那他们就不会死去。”

“在结束袭击的那天晚上，我和知府山谈着话，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欺骗着自己，我也骗了知府山，我谎称自己所去击杀的山贼都是因为自己的私事。”

“结果只是我实在无法忍受那些人作恶之后还能存活于世，所以我骗了自己，我骗了自己已经为他们报了仇。直到刚才还，一直骗着自己。”

“我是个，生活在自己谎言之中的可笑存在......”

李泉遥再没有抬起头，整个房间顿时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叶灵韵静静地听着，脑中浮现出过去李泉遥那一遍遍的行为，

成熟的，幼稚的，甚至是迷惑的，当这些个性全部汇集在一起时，就成了李泉遥。

“我无权谈论那些，逝去的生命。”叶灵韵开口道，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浑身的疼痛让她紧咬着牙。

但想必对于那些生活在悲痛之中的人来说，自己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吧。

李泉遥本想提醒她不要起来时，却感觉自己没法动弹，连把头稍稍偏过去都做不到。

“我先前，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何种存在，如顽童，如大人，有着对人们自强的期许，又有着对自己无法原谅的心结。有着这般实力却举步维艰。”

一句话说完，叶灵韵喘了几口气，疼痛依旧存在于身，运转起圣力试图压制，但收效甚微。

努力无视那股疼痛，叶灵韵继续说道：“你，是在盼望着我们长大吗？”

李泉遥缓缓地转过头来，他的面颊上有道清晰可见的泪痕，泪珠就这么顺着泪痕不断划下滴落。

叶灵韵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但因为脸已经肿起，上面缠着的绷带让她的表情不是那么明显，但即使这样也依旧要笑着和李泉遥说道：“听从你内心的选择吧，不愧于自己就行了，李泉遥。”

李泉遥怔怔地看着她，双手攥紧着床单，他低声说道：“明明......你只是......十五岁的小孩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我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你选中了我跟在你身边，所以是我自己觉得需要引导你，所以变得比你成熟，这样看来，反倒是你只是个小孩子嘛。”

叶灵韵温和地笑着，就如同一名姐姐在语重心长地开导自己的弟弟一样，耐心的，沉稳的。

“即使我背叛那些，因为我的自大而牺牲的人，但如果我能保护......其他人的话，他们会.....原谅我吗？”

“原不原谅取决于你的想法，已经逝去了的就已经没有办法做出选择了，要选择背负起这些前行，还是抛下这些，都取决于你，李泉遥。”

“坦率一点吧，你和我都是。”叶灵韵轻笑一声，随后吐出口气轻松地说道：“我要准备疗伤了，你这家伙就自己慢慢想吧。”

随后，叶灵韵躺了下去，开始运转起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