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个字,道出无数个远离家乡的孤寂长夜。
温潜拍了拍鲜卑使者的肩膀,轻声鼓励道:“回来吧,家乡也许没那么安定,但总归落叶归根,留下子孙传承。”
鲜卑使者沉默不语,他低垂着头颅,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将所有的情感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唯有温潜细心地觉察到他微微颤抖的双肩,知晓他已在极力克制抽泣。
使者退下,王凌率先发问道:“素利是鲜卑部落的首领,他的情报真的可信吗?”
“不可信,但不代表没价值。”
温潜知道素利能派使者来见自己,必然是之前的离间计奏效了。
“情报真假,派斥候一验便知,素利不会连这点都考虑不到。”
张辽学着温潜的样子认真分析道。
温潜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惊讶地发现鲜卑粮仓的所在并非如他所料位于营地后方。
粮仓近在咫尺,距离雁门城关仅不足十里路程。
“将粮仓能放在我们眼皮底下?如此行事,步度根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王凌刚有的一丝信任,瞬间又因粮仓的选址而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的是步度根选择的粮仓,放置于雁门山的一处风水宝地。
此地形独特,形如一只精巧的壶,壶口处作为入口极其狭窄,仅能容得下三马并肩通过。
然而,一旦穿越这狭窄的壶口,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景象,在四周悬崖峭壁的环绕下,竟生有一片平坦的山坡。
无论是谁置身于这片天地之间,都不禁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发出由衷的赞叹。
正是得益于这种特殊的地形优势,往往只需在壶口处布置少量的精锐兵力,便足以抵挡数倍于己的敌军进攻,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
在步度根的初步构想里,雁门关的守军早已不足为虑。
他图谋的是整个并州,所以粮仓自然不能放置在大后方。
“看来此前在此驻守的应当是素利,否则不会有如此清晰的说明。”
温潜看着易守难攻的粮仓地势,又看着士兵的守卫图,不由得计从心来。
张辽欣喜的回道:“若是情报属实,这无疑是一个有利的时机。一旦粮仓粮仓遭受打击,鲜卑联盟必将不战而退,短期内再也无法染指雁门边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或许就是素利的谋划。”
温潜早已洞悉素利的真正意图。
王凌手挠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伯渊,你的意思是素利要关门打狗。”
“打你。”温潜和张辽异口同声的回道。
无论素利对温潜是否有额外想法,但对轲比能的恨意是不言而喻的。
此次轲比能信守承诺兑现军令状,可给到步度根的都是优质的成熟战马,而素利收到的马匹不是老弱就是病残。
这一点深深地触动了素利的自尊,原本他对轲比能的不满,仅仅局限于鲜卑联盟内部的纷争。
然而,经过这事后,素利再也无法容忍轲比能,因此才特地派人前来,将粮仓的详细情况悉数告知温潜。
无论塞北草原还是关东联军,拥有利益冲突的团结,只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