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不光是以往那样的一地狼藉,这一次尉夫人直接倒在了血泊中,那刺目的颜色染红了雪白的地毯,就算是在这样日光大亮的午后看起来也是无比的惊悚。
伊万诺娃管家没忍住惊声尖叫起来。
“啊…夫人,夫人。”
“管家,马上让司机去备车。”
尉池冲进室内,一把扯过已经滑在地上的床单,用力撕下一块然后捆住了尉夫人还在血流不止的手腕。
尉夫人的两只手腕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划痕,尉池花了点时间才全部包扎好。
等他抱着人疾步走到楼下的时候,麦克已经候在门口打开了车门,元月和管家也在边上站着。
把人放进车后座,尉池速度转身对着管家说道,
“管家,你上车看着夫人。”
伊万诺娃管家迅速坐上车去。
“元月,你在家等消息。”
他母亲的伤势不容乐观,伤口太多,看那个流血的量已经有一些时间了。刚才他叫她,尉夫人都已经昏迷了没有反应。
元月赶紧点头。
“你快带妈去医院。”
尉池直接自己上了驾驶座,随即黑色的车子极速开了出去,握在方向盘上的大手青筋蹦起,男人眼里一片风雨欲来的灰色。
“麦克,你再去开辆车来,送我一起去医院。”
元月声音有点抖的跟司机说道。
刚才尉夫人那惨白的脸色还有被床单紧裹住的两只手臂,元月心头不断的涌上各种可怖的画面。
这种时候,她做不到就这样在家里等着,她需要陪在尉池的身边。
虽然麦克听到了大少爷刚才的吩咐,但是他这时也不敢驳了元月的命令,只得再去开了一辆车子过来,然后载着人就跟了上去。
尉池的车速极快,麦克因为带着有身孕的元月,也不敢开的太快,所以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尉夫人早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尉池和管家则在外面等着。
走廊尽头的红色照灯极其地刺眼,元月抬眼看到时都恍惚了一下。
她真的是非常讨厌医院,更讨厌这三个字母。
尉池仰头背靠在走廊的墙上,听到脚步声,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元月。
“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
他快步走过去,拉住了小女人的手臂,下意识地就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元月把手伸进男人的手掌里让他握住,仰头看着男人紧蹙的眉头。
“医生怎么说?”
尉池摇了摇头,“医生正在抢救,现在还不知道。”
“你通知尉砚了吗?”
元月想到尉砚赶回苏黎世估计也要不少的时间。
尉池微一点头头,扶着元月的腰往休息区走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让管家过来陪你。”
尉池不想元月等在的门口,那狭长逼仄的走廊让他都心烦气躁的觉得透不过气来。
“好。”
元月乖乖地在休憩的沙发上坐好,然后紧握了一下尉池的手掌心,柔声道,
“你去吧。”
等尉夫人从抢救室出来被推进病房,已经是将近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医院一众的专家主任医师,还有院长刚才都亲自来过了。
滴滴滴的机器监测声音在不大的病房内不时的响起,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尉池站在病床边上,眼神定定地望着躺在那里还未清醒的尉夫人。
伊万诺娃管家站在一旁,扭过头偷偷地用手抹了一下眼泪。
元月上前两步走到她边上,轻声说道,
“管家,你回去帮夫人准备一些常用的东西过来。”
伊万诺娃赶忙侧过身来,“好的,少夫人,我这就去。”
“再带个夫人惯用的枕头和毯子过来。”
管家点了点头,“少夫人,我正好帮你和少爷带点吃的过来。”
“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饿着了。”
等管家转身出去,元月重又走回去尉池身边站定,小手覆上他的手臂。
“尉池,妈一定会撑过去的。”
“你跟她说说话,我先去外面等着。”
元月觉得男人应该有话要对尉夫人说,她在这里的话可能他会说不出来……
尉池转头看了元月一眼,伸手扶过她的脸颊。
“嗯。”
等元月出去关上病房的门,尉池才放任自己。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几乎是立即充斥了整个房内,尉池的脸上除了忧心,更多的是压不下去的怒意,逼的他双目赤红,额头和颈项间的青筋清晰到下一刻似乎就要爆裂开来。
尉池怎么也没想到,他骄傲如斯的母亲,居然会为情自杀。
如果不是尉夫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去手刃了卡洛斯。卢恩!
带着氧气面罩的妇人脸色苍白至极,那白色床单下的胸口起伏微弱的几乎都看不到,尉池双手握住尉夫人的手掌,忍不住用了点力气。
“你是无所不能的尉夫人,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你下不了的手,我帮你。”
就算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这次他也不会轻易饶过。
之前就是他的一再心软,才让他的母亲现在了无声息的躺在了这里。他早就该替她做最后的决定,直接把人给解决了。
尉池在尉夫人的病床边上枯坐了一夜,护士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进来一次,还好这一晚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一大早还没到六点,主任医生就过来了病房。
检查过后,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尉夫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各项指标都控制住了。”
闻言,尉池看着病床上仍旧呼吸浅薄的尉夫人,脸上阴郁的神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我母亲什么时候会醒?”
主任医生对此还是很乐观地,“尉夫人原本身体素质就不错,只要脱离了危险期,应该很快就会醒的。”
尉池沉声道谢。
见男人还是脸色欠佳,主任医师继续说道,
“尉先生,你放心,我们会二十四小时派最好的医生和护士轮班照顾好尉夫人的。”
“还有,我们会严格保密尉夫人的病情。”
“嗯,帮我谢谢霍森医生。”
“尉先生,你客气了,我先出去。”
没到八点,病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尉砚急匆匆地冲进了病房,额头上满是汗,一脸的风尘仆仆。
“哥,妈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过了危险期。”
尉池走过去,拍了拍尉砚的肩膀。
尉砚一路飞机出租车着急赶过来,身上手上都不是特别干净,就没敢上前靠近病床,只是站在边上眼睛紧盯着尉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