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坐在床上局促不安。他难免会想到,曾经有很多人和他一样坐在这里。这里幽暗的环境让夏恩感觉是在排斥他。
“算了。”夏恩自顾自摇了摇头,苦笑,“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太出格的事情。”
“你不脱衣服吗?”女人叼着烟,冷漠地看着夏恩。
“不用了。”
下了决心,夏恩反倒松了口气。
夏恩起身拿过帽子,戴上。问过女人价格,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付了钱,独自一人下了楼,回到阴暗的小巷子里。
将来回到伦敦,和朋友们谈起这段经历,多半会被嘲笑吧。
夏恩决定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
就在这时,夏恩突然在前方看到了一个似乎很熟悉的身影。有种做坏事被抓住的感觉,夏恩不觉打了个寒颤。但对方似乎也挺紧张。等走得近了,夏恩错愕地发现那竟然是威廉·巴特勒·叶芝。
真是,就算在这里遇到英国王储爱德华,夏恩都不会这么惊讶。
“叶芝先生?”
“夏恩先生……”叶芝结巴着喝夏恩打招呼。就算没有灯光,夏恩也能想象出对方满面通红的样子。
“你也是来……额,找乐子的吗?”夏恩问。
“不,不是。”叶芝连忙辩解,但随后又想到什么,放弃般叹息,道:“是的。”
这很正常,夏恩耸肩,来过巴黎的文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笔风流债。
两人离开巷子,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夜色里的巴黎和白天一样热闹。人们说说笑笑从咖啡厅旁走过。
“这和伦敦很不一样,对吧?”夏恩问。
“对。”
叶芝感觉还没从方才的经历里缓过味儿来。他局促不安地擦拭着眼镜,答非所问,“伦敦的气氛更压抑,也更严谨。但我还是更喜欢爱尔兰,爱尔兰的田野神秘,自然……”
夏恩呷了一口咖啡,望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道:
“巴黎真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城市。它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运动,充斥着凌乱的热情。但它的流动又无比的缓慢,好像一条看不到暗流的静静的河。
但我觉得我恐怕不适合这里。再休息几天,我就打算启程离开了。”
“啊?——”
听到夏恩打算离开,叶芝显得非常吃惊。巴黎作为大都市,有人走有人来再正常不过。叶芝戴上眼镜,望着前方的虚空出神良久,才开口道:
“实不相瞒,夏恩先生,我今天去那个地方,并不是为了找乐子。”
“啊?”夏恩诧异,“我说我也不是去找乐子的,你信吗?”
“我信,额,不,”
叶芝怀疑的目光瞥了夏恩一眼,“我的意思,我真的不是去找乐子的。其实……我去那些地方,是想问她们一些问题……所有人都说,巴黎的女人最了解如何讨好男人。所以莪想,她们也一定了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