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真正到过地狱的人,才知道人间疾苦”
魔皇一手用力罩在她的头顶,五指的巨大力道仿佛要将她的头盖骨给捏碎一般,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穴。
他就这么拖着用力将她抓起来“仙门正道自诩为正义之辈,口口声声要将魔道铲除,以为魔是一切恶的源头,殊不知人魔本为一体,那些老头们下不来,你便替他们看看这苍生这世道!”说完一把将如芥扔入黑洞之中。
头顶传来一阵剧痛,茹芥只觉得头要裂开了,整个身体在如光似线的黑色隧道里被什么东西吸着向前。
茹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院前,整个身体似乎变成了一阵轻烟,周围的人看不到她,她却能清晰地看着小院门口的两棵垂柳。
一阵争吵声传来,她走进院子,一个妇女紧紧抓住带着点儿银块的木簪子咒骂“你个杀千刀的,当初我要是知道你女儿是个病秧子,我打死也不会嫁给你,这几年为了治她什么劳什子病,家里是砸锅卖铁,吃的喝的能当的都当了,如今你竟打起我的主意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求求你就把那簪子当了给她看病吧”
“休想!我告诉你,这个家以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个大概九岁的盲眼小姑娘,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那男子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自己这破旧的茅草屋,他转身回到房间里对着床上的女儿开口:“丫头,南山上有个道士,他是好人,一直免费给人家看病,爹这带你去啊”
那女儿高兴极了,摸索着拿上床头的一个破布娃娃“爹我们走吧,早点看好,我就能帮你和娘干活了”
男人抹了抹眼泪,背上女儿往南山而去,茹芥跟上去但隐约也察觉到了什么,男人将女儿放在了悬崖上,说道人就在前面,但是道人有规矩,他不能上前,那女儿拖着有些站不稳的身体摸索着向前。
就在悬崖边上女孩停住了脚步她转身对着男人的方向“爹爹,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那男人听到这儿捂住嘴泪流满面没有言语,女孩紧紧抱着娃娃像是在鼓励自己“爹爹会接我的!他不会抛下我!”说着女孩儿果断转身踏了出去……
“不要!”茹芥刚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女孩儿,却从她手中穿过。
终究是道人不见,无处生还,枯骨仰面,走兽啃食,飞鸟悲鸣。
茹芥愣愣的望向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还鲜活的生命此刻竟然……就这么消逝了!?
众生皆苦,神佛无力,是狭隘的看不见生死还是人之本质?
一阵天旋地转,茹芥整个人一阵失重瞬间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两三个人,一个青年男人将他扶起来“林伯,你帮他倒杯水,我去种地了。”
“你倒是把他扶起来啊,我可推不动他”一个驼背的老翁回复,他颤颤巍巍地去倒水,却发现桌上的茶壶里什么也没有,打开茶壶里面都结蜘蛛网了。
“我又不是他儿子,我还忙着种地呢”说着青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将床上的老人提起来“你也是的,干嘛倒在我家地里,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下次别从我们家田埂上过,要死在那儿了得多晦气啊!”
床上的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愧疚“对……对不住,人老了没用”
“你杵着棍这走路都走不稳没事儿就呆在家里,别到处跑”
那老人泪眼婆娑“我饿啊……已经好久没吃饭了”
“你不是养了四个儿子吗?”青年人问道,老人不回答,驼背的老翁瘪嘴“别说四个儿子,十个都不一定靠得住,他那四个儿子早就在城里置了家,哪儿还会回来照顾他……”
“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他是不是拉床上了”
“那……那是前几天的,已经干了”
“什么!?”青年人一听嫌弃地跳开“何伯,你也太恶心了,三岁孩子都不拉床上了!你这个还拉了好几天……太恶心了”
“我也想收拾来着,可腰也弯不下去,浑身没力气……”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青年捂住鼻子往外走“真恶心,晦气死了,怎么倒我家地里了”
“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驼背的老翁开口“我可没力气照顾他”
“他又不是我爹,我亲爹我都没给他换过裤衩子,他要是死了,我更负不起责任”说要青年便跑了出去。
驼背老翁看了眼床上的人摇头“你说你啊,养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没一个有良心的,这年纪大了,活着还不如死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我试了……跳过河,跳过崖,上过吊……就是死不了……”
“你也是没出息一泡屎都憋不住,村里唯一有点儿心就是狗娃了,这下好了被你的屎臭跑了,说不定啊以后都不来了。到时候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驼背指责床上的老翁。
老翁一听委屈地哭了“我饿啊……好想吃碗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