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时时大胆瞧她,少了很多拘谨,面上虽然还是保持冷静,但却没有以前绷得那么紧了。
“阿予,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崔逖唇边一抹淡然的笑意。
和阗白玉雕成一支细巧的莲花簪子。莲花半绽,裹着一叶还未展开的荷叶,圆润肥白,雕工也是上品,此刻就静静置于他手心之中。
“那日皇帝疯癫,要给你封侯拜相,赐美人,你跟我走,就怕你以后会后悔。”
卿予没有接莲花簪,反而在提醒他,若是跟她离开了。以后可就少了太多荣华富贵。
“阿予,我无悔。”
崔逖起身,转到卿予身后,轻轻把白玉簪子插入她挽的乌云髻中。
“有些素了。”
他自语道,又从妆匣里,捡出来一朵鎏金红宝石的珠花给她簪上。
卿予傻了,脸微微发烫,“你这些取悦女子的心思,从哪里学的?”
“在北奴与刘凛将军一起,偶尔向他讨教了一下。”
“阿予,你红颜未老,风华正好。你生得这么好看。我一生都看不够。我,我……“
崔逖结结巴巴,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是不是要说,你以后会陪我策马一生,江湖流浪?“
卿予忍住笑,帮他把噎住的话说完。
“天色未晚,我不想休息几日了。我们走吧。”
崔逖心里还是忌惮皇帝会对卿予巧取豪夺,他果断提议道。
“也好。”
卿予应道。
两军在武城南门对峙。
两人牵了马,背着包袱,打算从北门离开。兵士说,出城门要大将军手牌,终究还是不能悄悄的离开,还是要惊动刘凛。
不出一刻,刘凛就匆匆骑马过来了。
“你送个文书过来就好,战事紧急,不必跑一趟。”
卿予向他施礼辞行。大家那么熟稔,诸多虚礼,彼此也不必客套了。
“崔公子,那次在北奴,你我铁君三个约定,胜了要痛痛快快喝一顿酒。铁君也已率军过来勤王。也就一两日功夫即到。
你们这一去,我们很难聚首。何妨再留几日。”
刘凛一开口便是挽留。
“好你个小林大人,拐走我们的小将军,却连走都不说一声,也真是没把我老刘当朋友。"
刘凛一叠声的埋怨连连。
”我和阿予还有事要办。此番先告辞。”
崔逖牵着马,向刘凛作揖告辞。
“不就是你们的婚事吗?我老刘还没准备贺礼。你们此番不能走。”
刘凛扯着嗓门,大声嚷嚷。
“你胡说什么!”
卿予急了,真想给这赳赳武夫两下。
“刘凛将军,是不是圣上有旨意,让你为难了?”
崔逖问道,他望了望身边的卿予,牵马的手,松开缰绳,按到清风吟的剑柄上。
“不是,不是。”
“误会,误会。”
刘凛忙大呼冤枉,“崔将军,我们在北奴一起出生入死,彼此策应。才取得辉煌战绩。我是真的不舍你们走。”
“你从来不是这样磨磨唧唧的人,也说不得谎。若你没有为难之处,那我们告辞了。”
卿予拉着崔逖,就往城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