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夫人高氏见安国公夫人宋筠似是因有事离了宴,又瞅见了定德侯夫人楚瑞的眼神,哼了声。
“主人家这会儿不在,你们这般拍马屁给谁听?什么天降神女,分明是上赶着去追安王还差不多。”
这话,是在说殷瑛是花痴女。
王卿一一眼不屑看去,“仇夫人莫不是因为太后否了仇英和安王殿下的婚事,心里不甚服气,就将这火气发在县主身上?”
高氏忙道,“王小姐可莫要胡乱给我安罪名,谁让英儿同安王没缘分呢,到底也怪不了他人,太后乃是好意,臣妇自当遵从,说起来,也是我家英儿脸皮薄,若学一学承德县主,没准儿这婚事就成了呢。”
丹阳长公主一向觉得殷瑛这个和离妇配不上安王叔,现在也是一样的想法。
“成什么成!母后都愁死了,听说安王叔去一趟许州,竟喜欢上了一个长得奇胖的富商,还直降身份给她剥葡萄吃,你们是没瞧见,方才老太君就是听书了这个消息,气得差点晕过去,国公夫人这才匆忙去哄了。”
王卿一:“什么?富商?”
邵蓉:“还奇胖?”
一直只顾着吃的苏珍儿终于抬头,强行忍住嘴角的笑,附和了句,“哎哟,那阿瑛可怎么办啊!”
五月初,殷瑛先行回京。
安王在许州善后,要晚几日回来。
殷瑛回到京城后,已经错过了殿试,进城那日,正好赶上状元郎打马游街,她的马车停在路边,看这一路的欢喜。
不远处的银霜激动的跑上马车。
“状元郎是我们家公子,是公子!公子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银霜激动坏了。
殷瑛眼眶湿润,“方才我听到百姓们的呼喊了。”
这一世的殷青松,终于可以绽放光芒。
马车里,她撂起帘子,正好一身红衣的殷青松投来目光,双目撞上,殷青松微微一笑,晕开无限风华。
阿姐,这一世,我可以保护你了。
六月中,安王回京,此行不仅平叛守住了大曌的粮仓许州,还实际解决了劣种带来的良田危害,揪出了诏国奸细,并亲自将端王同诏国勾结,意欲在粮食根源做手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卖国行为呈到了御前。
终于,端王在朝中的部下绷不住了,不再多言,主动撇清和端王的关系。
文德帝最大的威胁解除了。
安王已经是超一品亲王,且又是当今陛下的皇叔,已经无可再封。
元斟却正好趁这个机会,主动交出银甲军兵权,讨了个休假的赏。
文德帝不准,但太后准了。
因着《神农要术》的功劳,殷瑛被加封为承德郡主,流水的赏赐再一次入了宗平巷殷宅。
无上的荣耀。
至此,殷瑛从前和建安侯府的婚事又被拿出来说事,不过这次,风向有了些变化。
“也是难为她了,竟还能在那样的虎口蛇窝里支撑两年,到和离都是清白之身,可见她心里是有多厌恶侯府那一家子啊。”
“再是清白之身又如何?和离妇再嫁无论如何也是低人一等,便是去当勋贵世家的继室都不能够,再有郡主的身份,也只是后半生光鲜些罢了。”
“从前就听说安王似乎心仪于她,可见这话也不靠谱,安王殿下就算是喜欢上一个胖乎乎的富商,也不去看那位天人之姿的郡主一眼呢。”
“就她那样,就莫要妄图肖想安王殿下了。”
两种不同风向的流言,愈演愈烈。
殷瑛自打回京,就深居简出,甚少参加宴会,于是未曾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