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夜虽逃,但她体内的魔性作怪,她逃得并不甘心。
这一路,她以往的淡漠性子大改,变得急躁易怒,对苏淯非打即骂,这些尹梵天都看在眼里,而他答应过姬离一定护着她。
“你滚。”
这大概是她对苏淯说过的最重的话。
苏淯听在心里,心中刺痛无比,只觉得那一呼一吸若是提不上那口气,是不是会当场死去好在他清楚,这不是沈君夜的心里话,她只是因为入魔
他不说话,低着头,也不走。
即便那金鞭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知闪躲。
就在这时,有士兵来报:“夜尊殿下,他们追来了。”
那士兵跪地等答复。
沈君夜的身体震了一下,士兵一愣,抬眼望向她,只见她双目突然变得赤红。
士兵吓了一跳,只听沈君夜问道:
“离了多远。”
士兵战战兢兢地答道:“只只有五十里”
“之前为什么不来通知我?!”沈君夜一鞭猛抽在士兵身上。
“没,没见到风声,他们太阴险了”士兵已吓得不知该怎么答话了。
沈君夜一抬手,又想给士兵一鞭子。
苏淯伸手抓住她的长鞭,唤她的名字:“阿夜。”
这一声阿夜,不带责备,不带质疑,依旧如当年的温柔。
这倒让沈君夜赤红的双目,有了片刻的清明。
见状,苏淯对跪在地上留着血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士兵见状爬起来跑了。
苏淯叹了一口气,依旧用温柔的声音说道:“阿夜你只余一千人,若鞭打他们的消息传了出去,对你不好”
正在营帐中疗伤的尹梵天走了出来,淡声道:“她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完这句,转而望向夜九,目光深沉,继而道:“我的人打听到的消息,是大家的人借着天之帝君的名号来捉拿你,而且”
沈君夜冷冷地勾起唇角,凄凉之中透着冷意:“天下都要弃我了吗?”
察觉到她的笑容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冷硬。
苏淯心惊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夜。
尹梵天拦下他,眯眸对沈君夜道:
“你的堂伯已将你的二位兄长下狱!”
“什么?!”
只这时苏淯才看到沈君夜眼中的惊慌,那种回复到小女孩一般的无助
到底她的良善还在苏淯长吁一口气,只是心头却无端生出一种落寞情绪。
尹梵天看着二人,低声道:“千真万确,不信你现在让你的亲信去确认。”
沈君夜闻言,彻底镇定下来,她走向营帐,她去找自己从东君故里带来的亲卫,沈家的贵子贵女都有亲卫,沈君夜也有,只是她常在溯方,那些人都是兄长沈衾替她养着在。
沈君夜走后,尹梵天望向苏淯,淡声道:“她好像更很在乎她的兄长。”
尹梵天唇角噙着莫名的笑,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说。
虽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君夜虽然在乎她的兄长,但到底是对姬玄冥苏淯不同,特别不同
但他就是无端生了想法,想刺激一下这个绝美少年,他的徒儿的庶出弟弟。
果见,少年绝美的脸上,忽地呈现出一种僵硬,只是僵硬了一瞬便柔和下来。
苏淯淡淡一笑,却一字未说。
沈君夜的亲信证实了沈衾和沈钰被东君押入天牢的消息,而这时捉拿沈君夜的人已追上了他们。
这一战,是史载的四方天大战的最后一战。
沈君夜被大家的人捉拿了。
而真正让沈君夜投降的是沈钰被挑断手脚筋,和沈衾被杖责十军棍的消息传来。
那些人心里都清楚,是东君以骨肉亲情相要挟才迫使沈君夜投降,若是沈君夜执意不投降,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说来用这种逼迫的手段,背地里他们都是脸上无光的。
但是在四方天内宣扬的,还是大家如何如何将沈君夜抓住,现在要押解至天之帝君所在的帝阙。
沈君夜被押解至帝阙的前一晚,她言语相激赶走苏淯,不,确切的说是尹梵天押着苏淯走的。
苏淯,他就是被伤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抛下沈君夜的。
尹梵天要回尹家,一为疗伤,二是商量沈君夜的事,他强行带上了苏淯。
苏淯自然不肯,沈君夜落在大家手中岂有活路!而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陪在她身边,哪怕是殉情也好过她孤身一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