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装模作样了，刚才还说不要我爹清洗马厩，你练功的时候紧凑一点，晚餐往后推半个时辰。”

“跟姥爷学打马掌、骟羊、相风水你至少要先跟我说一声。”孙久盛说。

“跟你说你会同意吗？我还不知道你，以为自己在京城呆过，见识过繁华，嫌打马掌、骟羊、相风水丢人。跟你说，京城里的大贵大富人家请门姥爷相风水得抬着轿来接，看完风水还得抬着轿把姥爷送回来。你走慢点。还有，马场比武今天结束，正是说亲的时候，说不准还有媒婆来我们马场，你不想成亲就得一口回绝媒婆，别再整出事来。”

“这事怎么赖上我了？”

“是你在相亲，不怪你怪谁？”

“我说了近两年不想成亲。”

“你跟我们说有什么用，得在媒婆提亲的时候说。”

“我哪知道马场有这样的规矩？”

“怀怀她们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以为是开玩笑。”

“猜都猜得出来，不是节日闺女谁会戴头饰，后生哥谁会盘高髻？马场比武不只是比武，还有是让年轻人们聚在一起对个眼。近两年你不想成亲，再有媒婆来给你说亲回话别含糊，就说你心里有人了，在外面相上的。”

“还有媒婆来？”

“说了比武刚结束，正是说亲的时候。”

榆花撵不上，停在自家院门前，看他下了田垄，停在一棵烟柳旁，掐了一截枝条放嘴里嚼。

这是在等自己。

榆花下了田垄，经过烟柳旁，不等他，径自走过去。

阿盛跟在后面。

“会不会有人相上怀怀她们？”阿盛突然问。

“不会。”

“为什么？”

“我们才露了一下面就回来了，没看到比武的后生哥，也没让比武的后生哥看到。”

“不是还有不少看比武的后生哥？”

“那些后生哥年纪小，大多没到比武的年纪。”

“强三看到你们了。”

笨嘴子偏爱说话，榆花不想回他。

饭后榆花领孙久盛去姥爷家。

门姥爷还在打马掌，光着膀子，脖子上挂一围裙。

“姥爷，知道您接了一百套马掌，怕你忙不过来，让阿盛来帮一个时辰的忙。”榆花说。

“老了，腰腿不方便，拉风箱费劲，帮姥爷拉风箱。”门姥爷说。

榆花取了一条围裙给阿盛，孙久盛套上。风箱装在炉膛的左侧，位置较低，风箱前摆放着一条矮凳。

炉膛右侧是煤坑，里边有不少煤块。

孙久盛坐到矮凳上，拉了一会风箱热脱得只剩一件背心。

榆花教阿盛边拉风箱边分开打马钉、马掌环的铁；炉火不旺了怎样把炉渣撬下来；该怎样加煤，加多少煤；铁块烧成怎样才能出炉锻打…….。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来，在榆花家的院门前分手，孙久盛下田垄，榆花进院门。

晚餐赵叔晚搞了半个时辰，等阿盛练完功洗换好一同用餐。

这时月亮已亮出山垭，草场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