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马夏禾的精神上很痛苦,物质上却很富足。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未维持太久,本是一场正常的聚餐打破了马夏禾奢靡的生活。咖啡馆三个画家之一,乐队作曲兼键盘手的齐洪涛突然发生了车祸。
马夏禾和杰米洛正在睡觉,突然杰米洛的电话想了起来,接了电话的杰米洛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拉着马夏禾说:“快点穿衣服,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马夏禾一脸迷茫的问杰米洛。“快起来吧!”杰米洛不客气的朝马夏禾喊着,然后环顾四周,又问道:“阿莉呢?”马夏禾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叫了声:“阿莉!”然后冲着杰米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了,不管她了!”杰米洛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已经穿好衣服的马夏禾走了出去。已经来到了车前,杰米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拉着马夏禾说:“咱们打车去吧!”马夏禾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打车来到了刘梦德所说的医院。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已经到场了。“怎么出了这种事?”杰米洛急吼吼的问刘梦德,刘梦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出来杰米洛很痛苦,马夏禾上前握住了杰米洛的手。
在齐洪涛的葬礼上,每个人都很沉重,尤其是蒋米舜,他不禁咳出了血,还晕倒在了葬礼现场。刘梦德将蒋米舜送去了医院。“他不会有什么事吧?”马夏禾一脸担忧轻声在杰米洛身旁说着。“别胡说,老蒋会没事的!”杰米洛扭过头来朝着马夏禾说,声音不大,语气却很严厉。他们和蒋米舜坐的不是一辆车,在车上,杰米洛看出了马夏禾的担忧,他握着马夏禾的手说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可事实上并不是真的没事,蒋米舜被查出了肺癌晚期,医生说,恐怕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刘梦德深受打击,建议杰米洛也查一查,说他们常年和颜料打交道,还是查一查比较让人放心。马夏禾也觉得刘梦德说的很对,她握了握杰米洛的手,杰米洛从马夏禾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意思,笑着同意了去做个检查。杰米洛倒是没有查出来肺癌来,但是却查出来了艾滋病。
听到结果的时候,一群人都慌了神。苏雅低着头,表情落寞的说:“那我也查一查吧。”卞良竟然也神色不自然的说了一句:“那我也查查好了。”“啪”的一声脆响,恩佐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卞良的脸上,看着恩佐愤怒的眼神,卞良没说什么,径直跟着苏雅也去做检查了。马夏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意识到现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一个人流着泪,默默的离开了医院。马夏禾为什么不留下来治病?因为她心里明白,她没钱,那些有钱人也不会给她花钱治病,他们此时眼里没有自己,也不会为自己花钱治病的。
一个人走在街上,泪水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马夏禾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茫然中从白天走到了黑夜,连马夏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去,还是肚子的咕咕叫将马夏禾从迷茫中拽了出来。有个人正蹲在路边吃着一份盒饭,马夏禾快步走了过去,在那人的目瞪口呆下抓起饭菜就吃了起来。那个人看的呆了,递过来手里的筷子问道:“要用吗?”马夏禾也不嫌弃他用过的筷子,也不感谢于他,接过来筷子就吃起了那人的盒饭,直到全部吃完,这才满意的转身离去。马夏禾走后,那人竟满眼泪水,看着马夏禾的背影自言自语:“也真是不容易啊,我本来以为我就够难的了,没想到这个女生,唉!”话再说不出口,只剩唏嘘不已。
马夏禾走累了,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就在街角一处草坪上躺了下来,一边用手在腿上打着拍子,一边哼唱着:“一片孤云闯进了我的视线,而你终究没有再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对你的思念,幻化成那如火如荼的梦幻。天地之间,岁月悠悠,我与你相识在谁的梦中?甚至能够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是一场空。看多了人们脸上假面,也看够了太多虚伪嘴脸。谁能带给我一份真实?打破这世上的谎言!你懂不懂爱恨,知不知道我没有根。蒲公英被风吹散,就像你我没缘分!你懂不懂爱恨,知不知道我没有根。蒲公英被风吹散,就像你我没缘分!”
风吹乱了马夏禾的秀发,她不住的唱着那几句“你懂不懂爱恨,知不知道我没有根。蒲公英被风吹散,就像你我没缘分!”渐渐的,马夏禾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马夏禾再次睡醒的时候,被捆在一个病床上,身上动弹不得,衣服也破碎不堪。一张带着眼镜的脸迅速从马夏禾的眼前离开,这是位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医生,穿着得体的白大褂,医生被苏醒中的马夏禾吓了一跳,带上了专用的胶皮手套。“你叫什么?”医生望着马夏禾,强装淡定的问了一句。
“嗯?”,马夏禾看着医生,痴痴的笑了。“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这里的二零六九号病人了。”说着,医生给马夏禾喂了不知道什么的药。“听话,吃完药,你就可以吃饭去了。”听到可以吃饭,刚才还紧闭着嘴巴拒绝吃药的马夏禾张开口,一扬脖便把药吞了下去。
医生见马夏禾听话的吃了药,显得很是欣慰。然后医生的手就摸了上来,紧接着是医生的嘴吻在了马夏禾的脸上。等医生再次将马夏禾的身体擦干净,为马夏禾换上了干净的病服裤子,马夏禾的噩梦才再次消退。而这一切都被同病房里的另一个女生看了个清清楚楚。随后医生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屋子,留着马夏禾一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你能帮我解开吗?”马夏禾看见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女生,于是朝女生问道。“好啊。”女生就帮马夏禾解开了皮带。“我叫小青,你叫什么名字?”马夏禾继续问女生。“啊?我也不知道啊。”女生揉了揉脑袋。“唉”马夏禾摸了摸女生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晚上,男医生和马夏禾强行发生关系的时候,女生偷偷的溜走了。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发现了女生的尸体,她是在天台上看完了日出,一跃而下的。在天台上,马夏禾发现了女生用石头刻在天台上的一首诗:
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
山气巄嵷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
猿狖群啸兮虎豹嗥,攀援桂枝兮聊淹留。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
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
坱兮轧,山曲岪,心淹留兮恫慌忽。
罔兮沕,憭兮栗,虎豹穴。
丛薄深林兮,人上栗。
嵚岑碕礒兮,碅磳磈硊;
树轮相纠兮,林木茷骫。
青莎杂树兮,薠草靃靡;
白鹿麏麚兮,或腾或倚。
状貌崟崟兮峨峨,凄凄兮漇漇。
猕猴兮熊罴,慕类兮以悲;
攀援桂枝兮聊淹留。
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
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
精神病院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洗漱吃饭,吃药,八点钟的时候男医生就会来查房。每当这时候,马夏禾就会受到男医生的特殊照顾。而不被特殊照顾的病人则不会享受单间待遇,几个人聚在一个狭小的病房里,气味难闻,全然不讲卫生。上午十一点,发完药之后就会准备吃午饭,十二点一过,病人们就必须回到自己的病房休息,有的时候,男医生会来,找马夏禾聊聊天,有的时候则是院长或者其它几个男医生过来看看马夏禾的精神面貌,也做着和男医生一样的事情。下午三点到四点半的时候是会客时间,一些病人的亲友可以来探视病人,当然了,马夏禾并没有人来探视。五点过后就是晚饭了,八点钟的时候,马夏禾就必须回到床上睡觉。在被绑了四五天后,马夏禾就恢复自由,可以遵从这样的作息时间了。
马夏禾没想到,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卞良在精神病院里找到了她,如今的卞良身上仿佛自带光环一般,他将手伸向了马夏禾,心疼的抚摸着马夏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马夏禾呜呜的哭出声来,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扑在了卞良的身上。此刻的这个虽不高大伟岸的身躯却能给马夏禾带来无限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