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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收云散,月在青天

大明宫内,孔师经脉尽断,浑身血污躺在坑内,看着头顶被自己砸出的窟窿,也不再调顺内息,浑身真气如洪水泄堤般在体内肆意奔腾,如钝刀割肉。孔师却浑然不觉,满不在乎,只是觉得月光实在晃眼,微微向坑边蹭了蹭,靠在半块破碎大青砖上,却又觉得眼前这家伙实在碍眼,闭上眼,微微顺了顺鼻息,免得没被人捅死,却被淤血咽死,传出去,落了名声。

那人任由孔师挣扎,并不阻拦,只是死死盯着孔师,万事不能分其神。孔师开口了,声音嘶哑:“你就这么看着?“,言下之意,不上来补上这么一剑?“哦“孔师也没想着他会回答,自问自答道:“是怕我这将死之人尚有手段。“双方再无言语。

孔师开始在心中分神,细细复盘。败是败了,可以不在乎,可为什么败,值得思量。果然,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在道祖羽化,观主登天,秦罗敷散功之后,自己不是皇帝胜似皇帝,不曾想还是着了道。

离万世之功只差一步啊,怎么就败了?天不随人愿?可在道祖之后还有天吗?时不顺我?天下气运在我。勘势,这方面,瞎眼道士比我强,远甚。可他骗不了我,势不在他们,在我!

月明星稀,月光如水,倾泄满地,孔师心神微动,似有所感,看了眼眼前的青年道士,再看了看青石地砖,艰难抬手,晃了晃,是了,老人家终究放心不下,还留着这种心眼,着在道祖手上,不丢人。或者有荣与焉?

能被道祖如此针对,倒也是一桩幸事,江湖庙堂,独一份。

当局者迷,前辈道法高,手段多,得认。可道祖终究是去了,自己不至于如此后知后觉,想来应该是道祖另有神通,留下手段,在某些关键时刻蒙住自己心神片刻?艺高人胆大,道高人无忧啊。

孔师不再算计,收回心神。静静看着站在大殿门口的执剑道士,手中长剑杀意冷的可怕,眼中杀意更甚。

自己稍有异动,便会飞剑斩去自己头颅。无所谓,早晚的事情,不亲手杀掉自己,他也不会放心离去。

这位名震天下三十载的孔师静静躺在坑内,生机转瞬即逝,一点维持神智清明的真气也如烈日融冰般逝去。灵台将碎,意识弥留之际,突然问道:“你始终都不觉得我的道路行得通吗?黄粱。“

被称作黄粱的道同样不好受,既是因为一场大战受伤极重,体内真气如无源之水,死气沉沉地盘踞在身体各处,经脉碎裂,内力从经脉各处缝隙中肆意泄出,在体内横冲直撞,两般处境,一静一动,将自己折磨地近似将死之人,脸色煞白,辛苦维持识海一点清明,不至于先死在孔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