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好歹也是个像样的院子,估计早让二龙山那帮人洗劫过了。”粗犷声音愤愤地说。
“走!”
“去旁边村看看!”
随着这一声吆喝,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丁深察觉到,怀中的沈小西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在打战。刺骨的冷风从棺材缝隙里直钻进来,丁深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虽然不清楚土匪是否真的已走远,但他仍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好一会儿,丁深感到怀中那个瘦弱的身影微微蠕动。她骨骼嶙峋,硌得丁深肋骨生疼,他只能忍痛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
“啊!”沈小西突然惊呼出声。
丁深迅速捂住她的嘴:“嘘,先别出声,万一把土匪引来就糟了!”他压低嗓门,紧张地说。
借助微弱的光线,丁深看到沈小西的脸庞满是惊愕。她眼中并无欣喜之色,反而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恐惧。
丁深揉揉脑袋,回想起来。前世的自己对待这位童养媳妻子,不是打就是骂,让她过着非人的日子。而且根据记忆,前世的丁深似乎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简直是虐待狂一个。如此看来,沈小西有这样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丁深无奈摇头,竭力去推棺材盖,却发现全身无力,怎么也推不动。最终还是沈小西从缝隙里挤出去,用木棍撬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扩大了缝隙。丁深使出吃奶的劲儿,终于爬了出来,背靠棺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丁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瘦弱如柴的身体,心想:地主家的傻儿子不都是白白胖胖的吗?怎么轮到我,就成了这副模样?想当初自己既是炊事班的大厨又是战士,那身材可健壮得很,跑个三十公里越野都不在话下。
待丁深回过神来,发现沈小西已不见了踪影。这丫头从刚才起就一直警惕地盯着自己,仿佛面对的是生死仇敌,而不是正儿八经的丈夫。
丁深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起身走到大门口查看,确认外面已无土匪身影,便赶紧关上大门,长长舒了口气。
不久,沈小西小心翼翼地从屋里挪了出来,一只手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家里还有吃的吗?我饿了。”丁深问她,此刻只觉得头晕脑胀、饥肠辘辘,只想填饱肚子再好好睡一觉。
听闻此言,沈小西犹豫片刻,走向墙角,费力地从地下挖出一块藏有少许粮食的石头。家中大部分粮食已被抢光,只剩下她藏匿的这一点。
然而,丁深的注意力却被沈小西刚才随手放在身旁的东西吸引——正是她藏在身后手里的那件物品。那竟然是一块石头。
丁深盯着眼前这碗粥,尽管屋里空荡荡的,他却没抱怨半句。毕竟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口热乎的粥喝,已经算是挺不错的待遇了。然而,身为前部队炊事班大厨的丁深,竟一时辨认不出这粥里究竟是何种豆类或糠谷。饥饿感早已让他前胸贴后背,他便不再纠结,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粥口感略硬,带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