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番尘世风景（91）

第九十一章

来日本第三天上午，女儿赵兰随行丶东医大副院长陪同，赵子衿到东京大学医学院学术报告厅，作《关于心脏病学外科手术治疗的最新研究》的报告。报告共七讲，一天一讲。

听第一讲的都是东医大教学和科研人员以及附属医院外科医生，本校绝大部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也赶来听讲，除此之外还有些高年级本科生，加起来大抵有五百人。

第二讲时入场者突然增多，除学校各类人员之外，附近城市的医学院校教职人员和各地高级医院的外科医生，通过各种渠道征得东医大的同意，都纷纷赶来，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厅，竟坐无虚席，连厅外走廊里也满是人，他们或站或坐，没有埋怨也无喧哗，都带着录音录像的小型设备。

报告进入第三讲，人越来越多，东医大只好腾出一些教室，安装放映屏幕和音响等设备，供外单位过来听学术报告的人使用。

一连七天七讲很快就结束了，许多闻讯不及时而中途跑来的人，只听了后面几讲甚至只赶上最后一场学术报告会，他们商量后联合上书文部科学省，要求东医大恳请赵教授为他们重开七天讲演。

赵子衿由东医大主管教育的副院长引领，与到医学院协商的文部省学术部行政长官见面，在听了这位长官意见后，赵子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学术部行政主官见赵子衿如此爽快，十分意外也十分感激，连连鞠躬致谢。赵子衿在回来路上对副院长说：“医药学术与技术嘛，传播得越广越好，掌握的人越多越有意义，这对人民的健康有利。子衿不才，不想东医大为难，能出点力也是我的荣幸！”

重新开讲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一天就人满为患，东医大又腾出了几间大教室装上投影仪丶挂上大屏幕，总算勉强对付过去。而主讲大厅依旧坐无虚席，这是自然之理，凡事都没有直接面对为佳，目睹真人总比观影来得真切，所以主讲大厅内并不会因为录像录音室的增加而减少听报告的人。还好是冬天，如果是夏季，即使全开冷气，也会因为人挤人而汗流浃背。

不仅如此。赵子衿是一个极其认真负责的学者，讲演虽是重来，但他并不会图省事而在内容上全炒现饭，他会利用他丰富的学识与经验，适当增添一些新内容，在语言表达上也会变换新的花样，所以对即使听过上一次报告的人，也仍然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仍然让他们产生新鲜感。这也是主讲大厅内听报告的人不减员反增员的又一个原因。

重开讲坛早经过半了，今天是第五天，容纳千人的主讲大厅依然坐满了人，时间已到，赵子衿侃侃而谈，他作学术报告从不看讲稿，在报告内容基本框架内自由挥洒，像与知心朋友畅谈，有时又像戏剧人物抒发内心感受般来一段独白，把原本枯燥无味的学术话题，变作拉家常，深入浅出，平易好懂之外，便是有味有趣。说到緊张处，听众屏住呼吸丶手捏拳头，落针可闻；说到开心地方，听众笑得前伏后仰，一片爽朗的声浪，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