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风铃儿不后悔。
她不纠结过去,只在乎当下。
回答了蒋老太太的问题后,半晌,她站了起来。
“蒋婆,多谢你曾经的照顾!”说完,她迈步离开蒋府。
四公子蒋友两手搂着自己孩子的脑袋瓜,一丝不苟地看着风铃儿的背影。
沉思片刻,忍耐不住,他追了上去。
“依依妹妹”
听音,风铃儿回头,勉为其难地露出笑容,耸耸肩膀,“四公子,你叫我?”
这个称呼,显然让四公子蒋友感到意外,他失望透顶地抬起眼睛,“怎么,依依妹妹都已经不屑叫我一声四哥哥了?”
发现自己的话伤害了对方,风铃儿着急摇头,“对不起,四哥哥,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四公子蒋友上前,露出灿烂如阳光般地笑容,“依依妹妹,以后再遇到事儿,还可以回来,我们蒋府大门,依旧为你敞开。”
很动听的表白。
风铃儿十分感动地点头,“谢谢!”
虽然没有这种机会,但是她话却没有说绝。
“依依妹妹”四公子蒋友自己也没有想到,到最后,他同风铃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祝你和你的夫君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我会的。”眨了下右眼,风铃儿离开。
出了蒋府以后,风铃儿本来打算去沈府见自己的夫君楚晨汐。
不料遇见了仓户司的兄弟香客。
香客截断风铃儿的路,想要询问对方接下来的计划。
风铃儿捋了捋发丝,摇了摇头,“这事儿已经尘埃落定。我打算带着夫君归隐田园,过幸福的生活?”
“归隐田园?”香客听了就急了,焦躁不安地分析道,“司主,你是我们仓户司兄弟的主,你若是走了,我们的千秋大业,如何完成?”
千秋大业?
风铃儿懵了,有些着急,又有些奇怪,“什么千秋大业?”
“我们仓户司是因先主存在的,司主如果走了,那置我们仓户司的兄弟于何地?”香客气愤难平地说出自己的心声,“不行,司主,今日你必须跟我回仓户司一趟。”
风铃儿被他狠狠拽了一把。
“放开,我自己走!”
挣脱对方的手掌,风铃儿独自一人,前往仓户司地宫。
进入茶楼时,就吸引了众多仓户司兄弟的目光。
再通过暗室,进入仓户司地宫后,风铃儿才看见了那站在底下,个个面色阴沉的兄弟。
“你们这是”
那底下的弟兄,忽而单膝跪地,向风铃儿行司中礼。
香客懒洋洋地抬起手,“各位兄弟起来吧,你们的心意,司主已经收下了。”
对于香客的抉择,风铃儿恼怒地别过脸,“你同他们说了什么?”
香客固执,扭转过头,“我告诉兄弟们,司主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哪怕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儿,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
“我到时候会离开的!”风铃儿提醒,“仓户司可以不解散,但我也许不会再当这个司主。”
“你不能走!”香客瞪着风铃儿,“仓户司的兄弟以前存在是为了先主,现在存在,是为了司主你。”
“呵呵,难不成你们想让我当皇帝?”风铃儿反问了一句。
香客并不畏惧,一脸淡然,“也不是不可以。”
“我没这种想法。”风铃儿解释道,“我风铃儿来京城,就是为了报仇。现在仇人都已经解决了,我不再惦记什么了。”
“仇人真的解决了么?”
“皇帝已死,长公主已死,刘大人也已经死了。”风铃儿听不大懂香客的意思,“京城里这三大势力都已经削弱了,我大仇已报了。而且,京城不是我的家,我已经不想再呆下去!”
香客一脸忧郁地望着风铃儿的眼睛,随后,带头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司主,仓户司的兄弟们追随先主,是心甘情愿的。您不可以抛弃他们啊!”
“我不会抛弃他们,可是我也不会让他们平白无故地去死。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为我亲生父亲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消停么?狗、皇帝死了,他的朝代已经过去。钰王登基,临渊国将会是新的模样。当然,仓户司的兄弟们可以解散,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但若钰王昏庸无道,你们照样可以回来,群起而攻,改朝换代!”
风铃儿手指定着殿下所有的兄弟,坚定地犹如岩石里的翠竹,高亢响亮地解释,“香客,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们底下的弟兄,你知道他们心里头真正所想么?有哪一个人,希望自己的脑袋天天都挂在刀刃上,谁不希望自己幸福地度过后半生?每一个朝代,都充满了肮脏的阴谋诡计。我们能做的,不是躲避它,而是勇敢地化解它,迎难直上!”
香客听了无比震撼,他低声问,“既然司主这么说了,那请以后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是仓户司的司主!如此,您无论在哪儿,我们这些兄弟才会觉得有希望!”
他一说,底下弟兄也纷纷唤风铃儿司主,司主。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已经在宣告,风铃儿不可随意抛弃司主的身份!
风铃儿听明白了,微笑地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们,从今以后,哪怕是离开京城,也依然仓户司的司主!”
香客冲着铁壶一笑,顿时开心了很多。
不过,让风铃儿没有想到地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齐木到的刘家,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刘公子时,刘公子颓唐地坐在了地上。
他盯着那个印章,神色黯然地问,“公子是从何处得到的?”
“风韵公主的。”
刘公子伤心地叹气,“我就知道就知道,公主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他没有深究,只是佯装自己不知情。
可惜,事实如此,风韵公主的确偷拿了他父亲的印章。有了那东西,就可以号令刘家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