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余阳说，“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季明修说，“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而且我和宋曦冉始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从前救过我，我就当还她当年的救命之恩。”

季明修确实这些年和各种人打交道久了，说话有一种格外能让人信服的魔力。

余阳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着季明修半晌才开口道：“记得你说过的话。”

“要是你让小月过的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余阳凶狠地说。

是的，他妥协了。

他死了之后需要一个可以护得住小月的人，季明修几乎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季明修确实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一点余阳是知道的。

并且小月确实什么也没做，这些年来余阳都避免让小月去做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就算最后要查其实只会查到他一个人罢了。

从一开始所谓的复仇计划余阳也没打算让小月真的参与进来。

余阳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些事情总会落下帷幕，总有结束的这一天，他太明白背负仇恨生活实在是一件过于辛苦的事情，但是余生还很漫长，他的小月应该去过一些没有仇恨，平静和幸福的生活。

季明修显然也看穿了这一点，从这个岛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就应该已经猜到了，他打算做什么。

“我发誓。”季明修用很坚定的语气说。

余阳这样盯着他的眼睛和他对视半晌，然后去将季明修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他派人将季明修抬出去，抬到了离这个集装箱很远的地方，余阳对季明修说，不久后会有人来接他的。

并且告诉他，如果有警方问询这件事，他说真话就好，这件多年前的案子也到了该大白天下的时候。

然后余阳就回到了集装箱。

余阳换了一件衣服，是他成年的时候小月送给他的西服。

那一天他们跑到了天使之家已经荒芜的空地上，余阳就穿着这身西装和小月在月光下跳了一支华尔兹，然后还和埋在地下的余念秋说了会儿话，余阳始终相信，人死后灵魂总会回到最想去的地方的。

他总觉得天使之家虽然现在已经是一块荒地了，但是余念秋和其他人的灵魂一定安眠在此，所以他总是会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时刻来到这里，和他们说说话。

这身西装，是余阳最喜欢的，因为他成年那天穿着来这里的时候，风吹的格外大，他觉得余念秋和其他人肯定也觉得很帅。

于是他打算穿着它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