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直胆战心惊也不是办法,她便将手放至阿苏裴夜的胸口处,感受着他的心跳,只要心率正常,他就能熬过去。
眠了片刻的男人缓缓睁眼,就看见身旁的女子拧着眉头一副痛苦的神情,他伸手欲帮她抚平,却发现她的体温极凉。
阿苏裴夜吃力的坐起,将衣物脱下,盖到许安身上,随后便搂紧了她。
“你醒了?疼痛可有缓解了?”
感受到动静的女子,抬头关心的问道,她动了动手却发觉触感不对。
再侧眼一看,阿苏裴夜的衣物正盖在彼此身上。
“你傻吗?快穿上。”说着,许安便起身要将衣裳替他穿好,可男人面露淡然,一头埋在她的颈窝,缓缓将她抱紧,越来越紧……
“抱紧我…”他轻声期盼。
女子也紧紧回应着他,心中的情意疯狂生长。
“许安…这是梦吗。”
阿苏裴夜低声询问,他清楚,这不是梦,但他希望这是梦却又期盼不是梦,他很矛盾。
听他如此干哑的声音,许安明白他在问什么,他在问,澜姨那般做是不是梦。
“没事,我在。”
她虽简单的回应,但这句话却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阿苏裴夜闭着眼和上次一样喃喃的问:“你会一直在吗…”
而这次,他得到了无比肯定的回答,“我会。”
许安坐直轻轻抬手,将那苍白而血印斑斑的脸捧起,看着他失去光辉的眼瞳,神色郑重的再次应道:“我许安,会一直在阿苏裴夜身边,直至死亡,永不分离。”
“阿苏裴夜,我要你活着,你是我的臣,除了我,谁也不能赐予你死亡。”
一言一语如同雨露,令濒死的萎木逢春而生,逐渐参天。
话落,轻柔的吻抚过男人渗血的唇瓣,将他干涸的田地滋润生辉。
许安捧住他的脸侧,深深吻下,她主动去靠近、去触碰、去交织。面对此刻,阿苏裴夜也极力回应着,他单手缓缓扣住女子的后脑勺,仰头接受属于他的曙光。
在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
熊熊燃烧的火堆照亮整个山洞,两人依偎在一起,阿苏裴夜淡然的讲着曾经的故事。
“在那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经常会有下人透过缝隙嘲笑我,他们说我是扫把星,说我是鬼胎,说我弑母说我是灾星…”
“每日只有一顿吃食,除了那顿我只能吃角落里的蚁虫…吃泥沙,有时候运气好,我能吃到蝎子,可蝎子有毒,我时常被毒晕,所以我日夜修炼,就为了能逃出去,可我不知道如何习得灵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多次都差点走火入魔。”
“我的心魔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滋生,后来我越来越强,能将赋了灵力的玄铁打碎了,但那间屋子被父王设了结界,我还是逃不出去,我每天就只能与苍花为伴,它慢慢生长,我却慢慢心死。”
“每一日,我不停的修炼,但我灵体太弱,承受不了修习的负担,时常昏死,最严重的一次,我倒在冰冷的地上,整整五日,差点我就死了。可笑的是,没有人发现,澜…那个女人给我送饭时见我没有了动静,唤了我几声,我这才醒了过来,现在看来,她应该很后悔吧,她若不喊我,我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他噙着淡淡的讥笑,慢慢说着,苍白的俊容多了几丝苦涩。
许安侧头蹭了蹭男人的脸畔,温柔的呢喃:“都过去了,我来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阿苏裴夜往她头边靠了靠,继而说道:“西域三王子的位置是我杀出来的,我亲手了结了每一个该死之人,那年血流成河,整个王宫凄惨哀嚎。我差点就手刃了父王,但我还是收了手,从此之后,我坐回了我的位置,但他忌惮我,不敢给我兵权。”
“之前我一直在替魔神做事,就为了得到复生之术,可魔神却告诉我,需要特定的一个人献祭,直到我遇见你,猜想你便是那个人,我被心魔困扰,当时便起了要杀你的心思,可你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无法那样做。”
“祈福寺那夜,我求的愿便是再遇你一面,没想到竟成真了,下一秒你便救了我,你就像划破天际的初光,照在我的脸上。但我那时不知道什么叫心悦,我也狂傲散漫,我对每一个人都抱有恶意,我杀出来的位置,不允许我再和曾经一般。”
说到这些,许安弯了弯唇,她以前可一直觉得这个男人自大无比,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他反差如此大。
不过,就不知道他对其他人是不是还那般傲慢了,她猜,是的。
阿苏裴夜见她眉间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有些呆滞的一问:“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女子抬头抿唇笑的痴痴。
“那娘子这般看着我是为何?”
“我看着你是因为,越看…越想亲你…”
许安嫣然一笑,凑了过去,湿热的情意落在男人微张的唇边。
阿苏裴夜也毫不示弱,偏头将她揽过坐在自己身上,两两紧贴,热意猛升。
他歇了口气,在女子耳边调戏的嘀咕,“娘子,你不要动,不然…我怕我克制不住…”
“就你现在这伤势,脑子里还想着这些?!”听他这无耻之话,许安羞愤的捏了捏阿苏裴夜的脸,要不是他有伤,她真想给他一拳。
可那男人却欠欠的笑出声,“身体有伤,可…那里没伤,娘子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五次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