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便是一真一假的陈守拙,堂内的我所领回的恩人,无疑是手刃了张燕之人。此时,朔风堂内的伙计皆可为证。可为何如今回镖路上的陈守拙,对张燕一事无言认同,又在讨伐一事上出力颇多,他这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
语罢,昭似春长舒浊气,从昭傅雪手中接过凉透了的茶水,双手捧着一饮而尽,顿感咽喉温润,又有一吐为快后的神清气爽。
“或许此事,远没有表面的简单。”昭秋明趁着兄长喝水的时间,蓦然道。
“你们说的都不错……若说梧桐镖局代表的是秦州的国公一方,那眉锦山庄代表的是西北崔氏一方。至于燕王殿下,代表的自然是一方西北藩王的意志。三方势力参杂其中,已不是我们能接触的层次,只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昭傅雪抚着下须,怅然若失道。
“林国公、崔氏……”闻听此言,昭似春瞳孔蹙缩,言语有些模糊不清,整张脸也唰的一下阴沉了下来。
“大哥,你想到什么了?”昭秋明探过身子,关切问道。
“若燕王是故意让玄甲重兵迟来援救的,那么他的目的,或许是借眉锦山庄来打压梧桐镖局在秦州内的泛泛势力。
而眉锦山庄则是燕王用来名正言顺地削弱我们镖局的一枚棋子!
想想此战过后,秦州境内的镖局几近涣散,而总局所派出的一众镖头,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实力必定大为削弱。
若是此时,再令人于雍州与秦州之间设下埋伏,既能摆脱自身嫌疑,又能大幅的将镖局削弱至最盛……”
不得不说,昭似春的大胆猜测很是敢想,也很是震彻人心。
而本着纠错原则的昭傅雪,一番度量权衡的思虑后,竟又无法从他的言辞中找出什么错误之处,只喘着粗气,道出了更多内情,颤颤巍巍道:“林国府自开国时分便划定在西北境内,自然受曾经的秦王,如今的燕王所辖制。可如今,林国公有心攀附皇亲国戚,又腆着脸将二女儿许配给了三皇子,如此,想着是脱身事外,不受燕王辖制!……”
“好一招借刀杀人!”昭秋明拍桌惊道。“他这是借我们梧桐镖局来打压他张成忠!”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不尽的深幽。
昭似春有些哆嗦,后知后觉道:“或许无须埋伏,若陈守拙与燕王有着不可言喻的关系,那……如今取得诸位镖头信任的他,凭借自身的过人功力,自然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
本就因镖局折戟沉沙一事而行将就木的昭傅雪,闻听此言更是心下一颤,脑中一片空白,呼吸急促,顿时泄力栽倒在地,狰狞地捂着心口,几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