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需要填社团,他需要记学分。
从小到大,其实他大多数时间都被用在了礼仪的培养上。
相比于其他人,他的生活有些匮乏。
突然间有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时刻,他有些难压的兴奋,但更多的其实是无措。
他最后选择了天文系内部的一个社团。
父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又是不满了。
他们又责怪了他很久,以断了他的零用钱来威胁他,让他放弃,改成金融方面的社团。
说是让他积累人脉,还有经验。
他进来的这一年,正巧是难得的天文盛年。
系里面组织去新西兰观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他脑子一热,报了名。
他还没让父母知道,知道了更会说。没准还会让他不能去。
不,其实是一定。
他这样子想的。
也许自己去打两个零工就凑上去那个钱了呢。
总之他很不甘心,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他的人生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决定?
他被吵得心烦意乱,多年的教养让他乖顺的想要妥协。
然而他还在挣扎,他太想去看了。
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他所能做的反抗就是将电话当做听不见。
然后自欺欺人式的安慰自己,也许他们会体谅自己呢?
他忽然看见窗外有只筝,明明是只鸢,却飞不了有多高,那根过于短小而保守的线束住了它的远方。
少年挣扎了一个晚上,因为没有睡好,他的眼尾染的嫣红。
临时起意,他决定出去走走。
凌晨四点的学校,已经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校园的路灯彻夜未眠。
图书馆的灯早已亮起。
猛地刮起了一阵风,风虽大,却都绕过了他的灵魂。
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的影子被无限的拖长。
他像只游魂,漫无目的的走。
甚至没关注到他到底在走哪里。
于是他华丽丽的迷路了。
到了他并不熟悉的地方。
他才来了小半个月,自然分不清楚这是哪里。
是他倒霉,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已有七八点雨落下来。
等雨砸在他脸上的时候,雨势已经蛮大的了。
他才像猛然惊醒一般的看向了四周。
他很少与人社交,朋友也少。
尽管大家对他都还算友好,然而他一时间要寻求人帮助时,却也脑袋空空。
而且是临时起意,他连手机都忘记带了,外套也没披,有点冷。
她一年到头都很忙,这两天空出两日,自然是好好的拜访了一下恩师。
与几个教授一同进行“霜华”的研发,众人兴致高昂,这不,闹了个通宵。
她没忍住出了研究院,抽了根烟,缓解一下压力。
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就像是一只饥饿的流浪猫,蜷缩在角落里。
她回头取了把伞。
想起少年娇贵的口鼻,又轻笑了声,却还是走上前。
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他的世界里突然没有了雨。
一股烟草味伴随着雨的味道涌入口鼻。
他抬头,那抹身影闯入他的眼帘。
意识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在想——秋日的雨味,其实还挺好闻的。
少年眼角那一尾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他的尾巴耷拉下来,连同耳朵一起。
她看了好几眼,顾及着社交距离,才控制着自己想要揉对方的欲望。
猫猫这么可爱。
她想撸猫猫怎么了?